舒暖意清醒過來時,人在醫院躺著,是賽事組預備的救護車將她送到醫院,還通知了她參賽時填寫的緊急聯繫人。
那人正坐在病床邊,冷著一張臉,看她醒來要起身,就按住她。
「先躺著」葉星羽將人按回床上,又按響了床頭的呼喚鈴。
「安琪呢?」她左右看了看,問葉星羽。
「我讓她先回去了」他的聲音很冷靜,聽不出喜怒。
「現在時什麼時間?」屋內還很明亮,應該還是白天。
護士走進來,看她醒來,給她量了體溫,喚來了醫生。醫生說她昏迷了大概1個多小時,沒有大礙,只是脫力,補充點葡萄糖和電介質,多休息即可,醒來就可以回家去了。
她想要自己走,但腿軟沒力氣。她看向葉星羽,想讓他幫忙借個輪椅,但見他臉色還是沉沉,張了張口沒說話,咬著下唇思考。
葉星羽輕輕嘆了口氣,緩步走向她,動作輕柔地將她從病床上抱起。她的臉色很蒼白,整個人都柔軟無力,他將她安置在車座上為她系好安全帶。隨後,他坐進駕駛座,啟動了引擎,緩緩駛離醫院,朝著別墅的方向駛去。
一路上,兩人誰也沒有說話。車停好,他再將她抱下車,朝二樓的臥室走去。她的頭埋在他胸前,任由他抱著上了樓,仍是一言不發。
「把我放浴室吧,我想先洗澡。」她的聲音從他胸前傳來。
他換個方向,抱著她走進了浴室,將她放入浴缸。
她低著頭,別過臉說:「我可以自己洗」意思是讓他先出去。
「為什麼不能依賴我一些?」葉星羽清冷的聲音,夾雜著隱忍和沉悶,似極力壓抑著什麼。
浴室內一片安靜,她沒有說話。
他只覺壓抑的情緒,就要呼之欲出,怕嚇著她,只能壓制下,轉身先出去。
才走出浴室,在路過外間的鏡子時,他瞥見自己的上衣…他停下,低頭一看,胸前的衣料顏色深淺不一,那點點深色顯然是被什麼弄濕。
他毫不猶豫轉身,疾步返回。
浴缸里的她,蜷縮在一起,頭埋在膝蓋上,背對著他,仍是悄無聲息。
那一刻,他異常心慌,比得知她暈倒趕到醫院,看到昏迷的她時,還要慌亂。
「暖意」他跨進浴缸,雙手將她拉扯進自己懷裡。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,她雙手反射性的抵在他胸前,他也看清她的臉上全是淚痕。
大顆大顆的淚珠,從她的眼眶裡冒出,靜靜的滑落。她沒有任何的表情,眼裡也看不出任何情緒,平靜的仿佛不是在哭。他從沒見過有人能哭的一點聲音也沒有,甚至說話都還那麼…正常。
他見過她流淚,那一次是因為鼻子被碰疼了,但那時的哭,不是現在這個樣子。
他胸腔的空氣像全部被抽走一樣,又像被什麼重重的錘擊,是從未有過的疼痛感。他的手有些顫抖的想要幫她擦掉眼淚,但怎麼擦也擦不完一樣,她依然在流淚。
「暖意,暖意」他心慌而著急,一下一下的喊著她的名字:「對不起,我不該這樣對你」
她的眼淚似乎終於止住了,終於開口說話,聲音依然平靜:「我只是習慣了」習慣了不依賴,習慣了獨立。
因為依賴的時候有多美好,失去的時候就有多狼狽。
我若不堅強,如何負重前行。
一個人,怎麼可以把情緒這樣壓抑到極致?只允許默默落淚,而不許情緒外泄。
「暖意,不是這樣的,對不起…」
「不用道歉,你沒有做錯什麼。我們也沒有吵架,我知道你是擔心我。我只是身體太累,才會這樣……」戒掉了情緒,卻沒能控制住眼淚。
要經歷多少坎坷,才會變得連崩潰都要先考慮別人,是懂事還是無能為力。
因為眼淚模糊了視線,她的眼前並不清晰,也看不清他的表情。但有什麼滴落在她的手臂上,她的眼睫眨了下,讓視線能夠恢復清晰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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