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抬起頭來，眼睛早已紅了，「他成績是除了隊長以外最好的……」

余執周扯了扯嘴角，「怪我……我就不應該讓他們這幾天加訓，沒準好好休息就不會了。」

沈鹿棲抱住他，余執周本想好好地回抱，雙手卻在發抖。

沈鹿棲蹙眉，和他微微拉開距離輕輕拉他的手，「不怪你，真的，小凱不會怪你的。」

報告還要三點才能出來，余執周不走，沈鹿棲就陪他一塊在這等著。

最後診斷書確定成，急性白血病，任宗凱的母親當時腿軟倒在父親懷裡。

余執周更是愣在原地，「不是，為什麼會白血病？我們這些練體育的從小身體就挺好的。」他聲音控制不住的發顫。

沈鹿棲握住他的手，「基因突變也是有可能的。」

余執周低頭，手捂住臉，強忍著不落下淚水，「我以為還是這幾天訓練累了呢……」他仰首，，痛苦地閉上雙眼，「我應該讓他們多休息的。」他突然緊緊地握住她的手，「我不應該今天延遲的……沒準我不延遲就什麼事都沒有對吧？」

「你這是幹什麼？怎麼把什麼錯都往你自己身上攬？」

余執周努力壓抑住嗚咽的聲音，「就是我的錯，一定是這幾天訓練累的……」

沈鹿棲坐下來和他耐心解釋，「你清醒點好嗎？就算你今天準時準點的吃飯了，他也還是會發病的，他的基因已經變了你明白嗎？」

沈鹿棲晃了晃他，「就算你訓練時間自由，他也還是會犯病，是早晚的問題而已，懂嗎？所以不能怪你。」

十七歲少年突然的基因突變，是啊，從醫學角度來說，怪不得任何人。

余執周看向他哭泣的父母，父母把孩子養這麼大真的很不容易，何況，任宗凱的體育成績和文化課成績都很好，魚和熊掌都兼得，培養這樣的孩子，父母得付出多少代價和金錢。

余執周嘆了口氣，「走吧，看看能不能匿名幫忙交費一部分。」他拉著她走了。

收費站的護士說：「還沒有確定具體治療方案，暫時不能交費。」

余執周頷首，「那先把今天這一部分檢查的費用結了吧，我刷卡。」

第46章

出差

余執周沒邁動步子，轉身又回了任宗凱病房前。

父母掩面而泣，余執周不敢進去打擾，只能站在醫院的長玻璃窗前。

沈鹿棲挽著他的胳膊，握著他的手，「真的不是你的錯。」

余執周扯了扯嘴角，「我都明白。」

兩人來都來了，余執周也想去看看自己的父親，兩人順著醫院的走廊直到盡頭。

病床已經空了，余執周早就猜想到余智慶會不告而別。

護士追了上來，「余先生，這是您父親讓我給您的。」是余執周當時給父親的銀行卡。

余執周接過銀行卡，「謝了。」隨後強撐笑臉回頭，「走吧，回去吧。」

沈鹿棲心裡發酸，又感覺嗓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，說不上來話。

無論他遇到多大的事始終對她都是一張笑臉。

二人沒說話，回家時余執周煲湯都心不在焉。

鍋爐里「布嚕布嚕」冒泡，男人的手好似感覺不到溫度一般。

沈鹿棲剛洗完澡看著他對鍋爐發呆上前抱住，「你幹嘛呢？不怕燙啊？」

余執周這才感受到溫度，吸了一口涼氣，「嘶……」

沈鹿棲拉住他的他的手，「你還在想事情是不是？」

余執周閉目吸氣，「你說我父親沒要這些錢，他咋還錢？」

他又開始焦慮了，沈鹿棲先把火關上了，沈鹿棲拉住他的手，「好了好了……先去洗澡好不好，洗完澡我給你熬藥。」

余執周搖頭卻閉口不言，給她盛完湯，自己才轉身進了浴室。

余執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已經在熬藥了。

她還特地換了大鍋。

沈鹿棲笑笑，倒進中藥袋，「你明天不是要帶隊去嗎？就給你多熬一點帶著了。」

余執周落在椅子上，「啊？出去了也要喝藥啊？」

他怕苦，所以一臉委屈，他不想喝這麼苦的藥。

「十天怎麼還不過去啊？他低著頭哭訴。

沈鹿棲嘆氣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過去，「你最近狀態不是很好，我又給你加了幾貼。」

余執周撓頭，「那這個看顏色和上次的不對。」

沈鹿棲在他旁邊坐下，「助眠的，怕你今晚又要難眠了。」

「行。」說著他悶了一碗藥。

中藥的苦澀味在嘴裡逐漸蔓延，直衝食管和腦子。

沈鹿棲拍了拍他，「好了好了，我去幫你收拾東西好嗎？」

「我自己收拾，但是藥能不能不帶啊……」

沈鹿棲揉他的頭髮，「我都熬了，不能不帶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