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什麼。」

她搖了搖頭，整理好工具之後，便拿起了畫筆，坐在了圓凳之上。

孟朝顏不敢明目張胆打量他，只敢隔著畫板偷偷打量，確認好比例之後再動筆。

慕笙只見「少男」這次不像上次那樣大膽的看著他，而是收斂了許多，僅僅只露出了半個額頭。

半個時辰後，孟朝顏鬆了口氣，放下了手中的畫筆站了起來。

「我畫好了。」

「哦？」慕笙挑了挑眉，饒有興致道。

孟朝顏因身上手上皆被染了顏料，小心翼翼將畫紙從畫板上取了下來，遞給了慕笙。

慕笙接過畫紙，低頭一看，瞳孔驟然一縮，似被畫中人震驚到久久不能回神。

良久，他才將眼神從畫中挪了開來，眼眸深深的看向了孟朝顏道：「沒想到你還真有一番手藝在身。」

「那是自然。」

孟朝顏的油畫技藝，在這裡是絕無僅有的存在，因此顯得極為特殊。

紙上畫著的慕笙背對著窗而坐，旁邊是一片濃稠的黑，只余窗間照進來的那一道光，外面是鏡湖的美景。

「好，那便先饒你一條小命。」他頷首，繼而道：「不過……你得留在我的身邊。」

孟朝顏原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，這是什麼虎狼之詞？

她驚恐地看著他，雙手捂著胸口做防禦狀，微微退後了兩步，道：「你……我可沒有斷袖之癖……」

「哦？就算有，你能奈我何？」

慕笙站了起來走向了孟朝顏，身姿挺拔，俯首看她，壓迫感十足。

說話間溫熱的氣息撲在了孟朝顏的耳邊，引得她一陣顫慄。

孟朝顏嚇得往後退一步，而他卻往前走了一步，一步一步逼近，直到她的身子抵在了柱子上，才停了住。

「我……」

她羞的滿臉通紅，雖說慕笙有些壞，但耐不住他長得帥！

不過孟朝顏還是喜歡雲程那樣的，潔如白雪，讓人有種想將他拉下神壇，體會人間情愛的滋味。

孟朝顏心中正想入非非的時候，忽聞上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嗤，「誰會喜歡你？」

說罷，慕笙又重新坐回了圓椅之上。

紅葉在外等了許久，也不見孟朝顏出來，心中不免有些慌亂，正想要進去卻被人給攔了住。

「這位公子，你就先回去吧，那位公子正被我家東家招待，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。」

說話的正是剛剛那小廝，如今已過飯點，烏福樓里已經沒什麼人了，只余兩三個廚娘在一樓之間打掃。

「不，我家公子沒出來，我不會回去的！」

紅葉站在了烏福樓門前，雙眼擔憂的看向了裡面，若

是孟朝顏一直未出，她便打算回去報信。

忽得，一隻滿手是繭的手敲向了她的脖頸，毫無任何預兆，紅葉失去了意識。

……

雲程三人一路快馬加鞭，總算歸了大理寺之中，而路齊則是回了羽林衛。

「大人，您總算回來了。」青川一聽到了雲程歸來的消息，就從木床上起了來，拖著病體來到了雲程屋中。

「身體還沒養好，亂跑什麼？」

雲程蹙了蹙眉，目光看了了他身後的傷口，血跡將衣物染成了鮮紅。

「聽聞大人您回來的消息，我一時之間太過欣喜，便忘了……」

青川隻身著一身白色中衣，滿頭青絲未束，垂在了身後，還有一隻鞋襪在腿上搖搖欲墜。

「罷了，趕緊回去歇著。」

「好。」

雲程眼眸深深的看著青川離去，待人走遠了之後，吩咐決明將孟朝顏給帶過來。

不過片刻，決明便回了來，單膝下跪道：「大人，月葉公子主僕二人今日巳時便出門了，至今未歸。」

「什麼？」

他伸出一隻手捏了捏眉心，神色一厲道：「趕緊派人去找。」

「是。」

烏福樓。

「你將我的……小廝抓過來幹嘛？」

一個黑衣男子將紅葉扛在肩上綁了進來，仍在了地上。

「他一直在外不肯走，我便送他進來陪你。」

慕笙展開了摺扇，勾唇一笑，扇子上畫的，是一支在雪地之間傲然綻放的紅梅，頗有意境。

「唔，我覺得你的扇子上缺了點東西。」

孟朝顏眼珠一轉，轉移了話題，不想和這個瘋子過多糾纏。

「哦？少了什麼？」

他將紅梅那一面轉了過去，雙手捧著觀賞，細細看了許久，半天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