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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發如瀑,肌膚如雪,襯得她更清婉明艷。

「我想剪個頭髮,剪短一點。」黎寶因豎起手掌,在下巴處比了比,告訴裕夢梁,「到這裡剛剛好。」

裕夢梁端詳良久,知道她只是通知,並非詢問他的建議。

他抬腕看了眼時間,起身道:「好。我幫你。」

第101章

喜糖、結盟你和我,一扇門。

小時候。

姆媽經常給她剪頭髮。

一盆溫水,一柄塑料梳子,一把剪刀。

黎寶因記得自己最愛拉一把小板凳,坐在院子裡的石榴樹下面,金色的陽光穿過籬笆打在姆媽後背,她側臉把頭髮浸入水盆,姆媽的手掌總是很耐心地按摩在發頂,白色的泡沫是薔薇花的味道,柔軟蓬鬆的干毛巾撓得她的脖頸很癢,她閉著眼睛等著頭髮被吸乾水分,披散在肩頭,姆媽就會用篦子,一下又一下慢慢地給她打理頭髮,抹上發膏,曬會太陽,再沖洗一遍,最後就是慢慢修剪。

耳畔傳來頭髮被剪髮出的「咔嚓」聲,黎寶因睜開眼睛,就看到鏡子裡自己的長髮已經消失不見,微卷的短髮被男人的手指一層層地放下來,覆蓋她的耳廓上的粉,也遮掩住她眼底難以平復的心緒。

「你怎麼會剪頭髮的?」

不光會剪,似乎還挺專業的。

這種手藝似乎並不符合他的身份,不管是當年裕家大少爺,還是現如今的裕氏掌權人。

裕夢梁對著鏡子仔細雕琢黎寶因的髮型,最後一次修剪已經吹乾的短髮,然後才回答。

「小時候住在外祖家,他們人口多,全都擠在一間兩層木屋裡。我和母親寄人籬下,除了日常多幹活,得空就得想辦法自己賺錢,賺來的錢要用來補貼家用。理髮,放牧,武館陪練,洗衣服打雜,這些我們都做過。不過我年紀小,一般都賺不到錢,頂多拿到些吃的。」

裕夢梁回憶童年的時候,黎寶因一直盯著鏡子裡的他看,他就像是在講旁人的故事,口氣淡漠得聽不出一點情緒,怨恨或者釋然都沒有。

白色披肩被解走,黎寶因順勢扭頭打量裕夢梁,「那你小時候過得還挺豐富多彩的。」

裕夢梁正在清理她耳後殘留的碎發,聞言垂眸看她。好半晌,他才道:「你是想說慘?但其實,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。」

是因為有母親的陪伴嗎?

黎寶因心裡想著,卻沒有再繼續問出來。

他們雖然已經達成了協議,也彼此熟悉,但還遠沒有到交心到互透軟肋的程度。

況且,這裡再怎麼說也是公開場合,哪怕客人只有他們倆,這種很私密的話題,還是應該有所保留。

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表。

裕夢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。

「五點十分了。」

距離民政局下班只剩二十分鐘,裕夢梁轉身,示意理髮店的老闆結帳。

注意到他翻看錢包的手指微頓,黎寶因忍著笑意,忙上前遞出了自己準備已久的紙幣。

「我來吧,你身上哪裡會有零錢。」

裕夢梁的原意是帶她去酒店,慢慢幫她修剪頭髮,更舒適一點,但黎寶因覺得時間緊迫,要是今天領不了證,她明天又得專程請假,正好民政局附近就有理髮店,這才有了這麼個折中的方案。

裕夢梁合上自己的錢包,心裡默默記得下次要多帶點零錢出門。

黎寶因付了錢,等著找零,見裕夢梁沉默,故意扭頭笑他,「明明說好要請我的,還不是要我付錢,這次算你欠我一回。」

裕夢梁溫聲道,「嗯。下次,再換我請。」

理髮店老闆娘瞧著他們好一陣子,聞言便道:「我們店裡常有要登記的小兩口過來洗頭做髮型的,哪個不是鬧鬧騰騰,急急忙忙的,像你們這樣慢性子,又恩愛的,還是頭一對。慢一點好,過日子嘛,和和美美,好商好量最要緊的。」

黎寶因笑著跟老闆娘聊道,「我性子最急了,炸起來像個炮仗,只不過,我們家先生很慢熱。」

我們家先生。

裕夢梁略微抬眼,唇角不自覺翹起,又悄然放下。

老闆娘下意識掃了眼裕夢梁,從進門起,她就在觀察這對要自己理髮的客人。

女孩子二十出頭,爛漫又話癆,看上去很有主見;男的外表溫和儒雅,全程都對身邊的女孩周到耐心,但實際上卻讓人很有壓迫感。

她努力讓自己的視線不亂飄,只跟黎寶因湊趣幾句,然後便提前祝賀她新婚快樂。

黎寶因笑著道了謝,正要拉著裕夢梁離開,就看到他忽地快步走向鏡台。

她跟著他的腳步看過去,就看到他從隨行的紙袋裡拿出兩個紅色的盒子,然後雙手遞給老闆和老闆娘道:「多謝。這是我們的喜糖。」

離開理髮店後,黎寶因才好奇問他,「你什麼時候準備的喜糖?」

今天他全程都跟自己在一起,哪怕是簽協議的時候,也都一直坐在她旁邊,給他解釋和參謀,根本沒有出去買糖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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