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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寶因說著說著眼睛都亮了起來,她抬高音量,身體甚至都朝著裕夢梁傾斜了一點點。

「如果犧牲這些,可以讓我得償所願,達到目的,能夠教惡人繩之以法,我其實是甘願的!我沒自己想像的脆弱,也比你預判的更頑強。」

裕夢梁慣於含蓄表達,也立刻就理解了黎寶因的意思。

兩個人之間明明還隔著一些距離,可他卻明顯感覺到,他們離彼此,比重逢以來的任何時候都要近。

他碰到了她心裡的堅硬與柔軟,也明白了她的逃避與無力,他們之間隔著對彼此的苛求,卻無視了對自己的審視,他們需要時間重新界定對方的存在,需要公平的對視。

譬如,他再不願意,也必須承認她已經不是八年前在弄堂口無助哭泣的小孩;譬如,她再逃避,總要搞明白,自己是否還願意打著赤腳,在他面前重新奔跑。

「無論如何,要謝謝你救我。你往我人生中落下的釘子,並非全然無益。假設你沒有監視,掌控,我肯定要嘗更多苦楚。我知道你運籌帷幄,也為我做盡打算,想要我回到你身邊。」

黎寶因慢慢地說完最後一句,「但現在的我,實在不知道怎樣跟你相處,又如何自處。」

裕夢梁將手裡的醫用器械收攏放好,他表面無波無瀾,但眼底的光亮卻一寸又一寸地湮滅下去。

他嘴角抿得平直,想講的話,忽又覺得無可辯駁。

解釋什麼呢?說他並非言而無信,背地窺探的小人,只因情切入局?還是繼續勸她回到裕公館,以寶因小姐的身份不尷不尬地繼續存在。

剖心至此,他已全然知曉她的癥結。可他到底不希望自己的拙劣,自抑,也被她看得真切。

正如此前,他分明惦記這間病房裡的一切,卻也不願她看到自己,他怕她繼續躲,也怕她看到自己的狼狽醜陋。

要就此罷手嗎?

就像上回他答應的,雙方只做陌生人。

在陌生人的世界裡,他不再主宰一切,他所珍視的黎寶因,不再是花房琉璃器皿里的孱弱幼苗,更不是春風吹又生的蒼茫勁草。

她是自由的,願作風便是風,願化雨便是雨。

他無法阻止風擁向四方,也不能勒令雨凝成雪,他要作為旁觀的四季,順應辰光,萬物成全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隔壁病房的醫護人員的詢問聲響起,凌亂的腳步聲在門口聚集,混亂中,黎寶因慢慢將視線投向裕夢梁。

裕夢梁觸及她眼中故意暴露的無措,沉默如同風暴在兩人間醞釀。

窗外的明月已經西沉,搖晃的重瓣薔薇打出虛影,等到萬籟俱寂,他落在她眼底的目光才緩緩

收起。

裕夢梁離開的背影停在門口,黎寶因站在他身後,一切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的元宵節深夜。凌晨已至,門檻外的男人像是下了某種決心,他轉身面對著黎寶因,說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句,也是最後一句話。

「無論世事如何變換。阿舟,裕公館的門永遠都為你敞開。」

第90章

良霄、良宸(第一更)離開就是離開,……

七月下旬,案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,黎寶因從派出所出來,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看著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默了很久。

她完全沒有料到,整樁事件的導火索,竟然只是因為茅景申不經意間的一次拒絕。

憑空而至的無力感,幾乎要將她吞沒,黎寶因這才深刻意識到,沒有人真的能孑然一身,無私無畏,誰都會有自己的情非得已,無可奈何。

裕夢梁不能算無遺策,茅景申也做不到未卜先知。

所有人,在廣袤天地下都猶如蚍蜉,各有各面前的樹大山高。

手機屏幕再次亮起,黎寶因點開簡訊,仔細看完那兩段話,來人字裡行間的急切與抱歉,均做不得假。

她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茅景申自己的號碼,不過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應該給他一個妥善的回覆。

「沒關係。」

不過是她倒霉而已。

換做另一個人,也會被傷害,與其是別人,不如是她,起碼她是真的不記恨他。

從長椅站起,黎寶因迎著陽光站了一會,然後給夏左樾撥過去一通電話,指定了製片廠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碰面。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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