造謠地主和誹謗縣令獲得的懲罰可不是一個量級的。如果能利用輿論迫使王三福先還錢,將他的罪名在身上摁死,後面就算直面縣令她也有幾分把握。
不過倒是沒想到縣令來得這麼快,難不成是王三福搬來的救兵?
王三福此時也是滿臉驚詫。
普通民眾或許不清楚,他卻心裡門清。當今縣令年老,卻極其貪財。
宋錚當堂狀告他之前,他就已經接到衙門裡傳來的消息。事情的起因經過這老縣令明明最清楚不過,卻仍明里暗裡示意他出錢聊表衷心!
要麼定罪入獄,要麼大出血拿錢,他雖肉疼無比,但不得不選擇拿錢消災。
可今晚他又來做什麼?
難不成是宋箏這黃毛丫頭湊錢請的救兵?
兩方人各自惴惴不安,圍觀群眾們雙眼發亮,看熱鬧不嫌事大。只有人群中心的縣令似乎對這些打量絲毫不以為意,頭顱高昂,眯著眼環視著四周,像在搜尋著什麼東西。
一時間萬籟俱寂,王三福咬咬牙,決定率先出擊。
他搓了把臉,擠出一個甜得發膩的笑:「青天大老爺,您怎麼親自過來了?是來親自審問這誹謗朝廷官員的丫頭嗎?」
「嗯?」縣令眼珠子一轉,看向王三福,「何人竟敢誹謗朝廷官員?」
王三福諂媚一笑,「正是那宋鎧的孤女宋箏!因被青天大老爺判敗訴,心中忿忿不平,正在民眾面前詆毀於您呢!」
宋錚冷笑一聲:「王地主可真會禍水東引,我在跟父老鄉親們講您的傳聞逸事,何曾誹謗青天大老爺?啊......莫不是您覬覦老爺的位置已久,這才......」
「你胡說!」王三福急忙打斷宋錚,這鍋他可背不起來!
「在場鄉親們皆能作證,你自己胡言亂語說什麼『惑青天』什麼『譖陷』!」王三福對著縣令的方向拱了拱手,「我們青天大老爺怎會輕易被人迷惑,譖陷於你!」
眼看縣令布滿溝壑的臉色愈發低沉,宋錚擼起袖子正欲與王三福舌戰八百回合,卻不想有人比他更快!
阿玖懶散地上前兩步,猛地用手掌捂住嘴,語氣驚訝:「什麼?我們對青天大老爺忠心耿耿,滿腔孺慕之情,怎會說這樣大逆不道之詞!」
王三福冷哼:「你明明——」
「哦,我們明明是這樣演的?可我們說的是神話故事裡收養饕餮的老爺!這跟咱們縣令有甚麼關係?咱們縣令養饕餮了嗎?」
「我——」
「您該不會是說我們在暗指您是饕餮吧?可我們青天大老爺跟你清清白白,你竟敢隨意攀扯我們老爺!」
這一通輸出語速語氣不急不緩,卻愣是沒讓王三福找到插嘴的空隙,反而又給他扣上了一頂「不敬縣令」的帽子。
宋錚聽得目瞪口呆。
王三福腦子原地轉了三圈才反應過來,「黃口小兒!你——」
「夠了,」縣令揮手制止王三福的氣急敗壞,「將王三福帶回縣衙。具體事件本官自會明察。」
宋錚:?
這老大爺怎麼突然換了個態度?他倆鬧崩了?
老縣令看向宋錚和阿玖的方向,微微一笑,臉上的皺紋霎時如同一條條蜈蚣,沿著溝溝壑壑開始活動起來。
他向前一步,執起阿玖的手,與他對視著:「小子龍章
鳳姿,辯口利辭。很好,很好。」
阿玖一個激靈甩開他的手,臉色鐵青,「謬讚。」
縣令呵呵一笑,沒有在意他的態度,顫顫巍巍地坐上自己的轎子。
「小子,回見。」
阿玖嫌惡地瘋狂甩手,帶起的風猛地掀起宋錚的劉海。
宋錚:「......」算了。
「箏姐兒!今天還演嗎?」一位頭頂草帽的男人從人群中鑽出來,「今天這場是不是還沒演完呢?」
「對啊!我們還沒看夠呢!」
「接著演!接著演!」
宋錚撓了撓頭,為難道:「今天太晚了,我們帶的蠟油都耗盡了......明晚再來!鄉親們給面子,箏姐兒明晚一定準時到場!」
人群中頓時傳來一陣唉聲嘆氣,卻並沒有人離開。
宋錚這兩天也熟悉了他們這種「目送偶像離場」的態度,和阿玖飛快地拆卸掉台子後,兩人迅速逃之夭夭。
回家的路上,阿玖還在不停地甩手,甩甩甩甩甩甩,幾次差點甩過宋錚的頭頂。
宋錚忍無可忍,一把握住阿玖的手腕,「不就是被老頭握了下手,你至於嗎?」
阿玖一幅冤屈似海地樣子:「你看他那獐頭鼠目的樣子!身為表妹不替表哥出頭就算了,連甩手你都嫌煩?」
宋錚頭疼,「他也沒做什麼。」
「什麼?!」阿玖震驚地瞪大眼,「他沒做什麼?他都摸我了!你看他那不懷好意的樣子,這事你都不管嗎?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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