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這兩天是去住院了?都沒上號。」
「沒去,沒事。」
「誒呀,要注意身……」
「小心右邊!」
關懷的話語被陸邊打斷,有人悄悄繞到金柏右後方,綠毛龜扔了個煙霧彈,接著拉著金柏就跑。
「抱歉。」狼人聽起來很愧疚。
他這一生「抱歉」實在沒有理由,一個隊伍五個人,沒人把掩護狙擊手的任務全放在衝鋒手身上,但狼人仍是從遠方開著車趕回金柏陸邊身側,說道:
「上車跑毒吧。」
車程途中順利,他們走的路線資源少,人也少,大家就這樣閒聊起來,金柏接著把關心的話說完,狼人始終沉默,直到快下車的時候才說道:
「謝謝,你過得好嗎?」
要不是清楚狼人的脾性,這句話聽起來很像陰陽怪氣,仿佛暗諷金柏自己過得不好還指點別人,但金柏自然地以為狼人是真心在問候,於是大大方方回答道:
「好啊!特別好!」
就這樣懷著要過好日子的心態搬回了市區,還是那個樓梯間,不過金柏用盡積蓄買下了它,以及旁邊的一間小公寓,房間裡還是他入院之前的狀態,成箱的啤酒和泡麵,他拉著它們去了戲劇學院,很快他們就要開始為巡演彩排,聚餐時把啤酒一飲而盡。
「慶賀新生。」陸邊和金柏碰杯。
手裡是今晚被允許喝的唯一一杯啤酒,金柏小喝一口,笑道:「別慶了,我怎麼總新生。」
陸邊看著有些憂愁,他今天被學校叫回來安排夏季小學期的課程,排了新的科目,一想到備課就煩,但此時縈繞在心頭的並非這件事,而是回學校後聽到的風言風語,念及此,他又跟金柏說道:
「如果遇到以前的那些事,覺得不開心,就來找我,大不了再住回劇場去。」
彼時金柏還笑他:「你不是向來勇往直前,怎麼倒反過來教唆我退縮了。」
不過很快,金柏便知道了陸邊為什麼那麼講,雖然他已經卸載了微博之類的社交平台,但嚴逐的信息還是無孔不入,他之前有意迴避,這次卻直接被推送到首頁:
「嚴逐被香港電影協會封殺?新片製作恐成騙局!」
「最年輕金石獎獲得者上演『東坡先生和狼』,老東家表示……」
「流緣?流產!」
一開始金柏還能視而不見,畢竟營銷號作風誇張,但類似的訊息漫天飛舞,甚至提到了《流緣》,讓他不得不正視起來,終於忍不住點開了一條新聞。
內容模稜兩可,大部分都是捕風捉影,主要講了嚴逐脫離沈氏後,反手就把老東家告上法庭,大家不清楚其中細節,只是無一例外地指責嚴逐忘恩負義,並且得到了香港電影協會的警告,尤其一個老導演言辭激烈地控訴了嚴逐的為人,說兩人從前有過合作,嚴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,為人懶散,專業極差且目中無人。
金柏沒有細看,他在看到那個邵姓導演的名字後就關掉了手機,手有些控制不住地抖。
他好不容易搏到的好生活,他好不容易胸口開刀把那些過往從心裡剜出去,不許,不許再回來!
可現實毫不留情地打了他的臉,金柏只消一眼就記起那個邵導是誰,接著便是在那個劇組裡的時光,那場爆炸的轟鳴,還有接下來的無數個日日夜夜。
金柏坐在床邊發抖,正巧旁邊公寓的裝修師傅來敲門,說工作做完了告辭,順便又問了一下金柏這個樓梯間要不要拆除:
「雖然是老房子,沒人管,但被查住可就晚了,反正有公寓了,不如拆了改個格局。」
「再說吧。」金柏搖搖頭,工人見他執拗,笑著應和說有活再找他,自我誇耀了一番,正巧窗外下著暴雨,又借了把傘才走。
房間安靜下來,只剩下雨聲,恍然間金柏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車笛聲,隱約傳來這個空間,有些陌生,金柏還沒想清楚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,下一秒房門就被拍響。
他拉開門,看到渾身濕透的嚴逐。
兩人對視,像是都震驚彼此的存在,尤其嚴逐的狀態狼狽得有些駭人,如果說前兩次見面只是有些消瘦,此刻的他便仿佛處於崩潰邊緣。
見到金柏,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間崩壞,他有些失控地握住了金柏的肩膀,像是在確認眼前人是否為真,用了很大的力氣,直到金柏呼痛,他仍未鬆手。
嚴逐雙目赤紅,精神恍惚,他不敢相信金柏在這裡,顫著聲音質問:
「怎麼是你?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第7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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