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一身黑衣,身高腿長,又是站在電視台門口,很快就被往來的人認了出來,電視台台長主動下來寒暄問候,嚴逐不得不往來應酬,你來我往地說了幾句廢話,台長邀請他進去休息。
「不用了,我在等人。」
「進去也是一樣等的啊,外面下著雨,這麼冷。」
「沒關係,不差這一會。」
兩人又是幾番拉扯,最終還是嚴逐主動說道:「您先回去吧,我們下次再聚。」
得了再會的許諾,嚴逐又態度堅決,台長只好先回去,留下他一人守在門口,但消息還是傳了出去,Oracle的老闆隱約猜到嚴逐是來找姜璨的,一邊催快了拍攝進度,一邊把姜璨拉到一邊敲打。
「你是怎麼惹上嚴導的?」
「不是我,」姜璨哭笑不得,「他可能有些事要問我吧。」
「那你趕緊把最後一個鏡頭補了,出去解決掉,把人晾在那裡是怎麼回事!」
末了,老闆還態度模糊地提點道:「不管怎麼說,你要是能機靈一點跟上嚴導,後面的日子也好過些。」
類似的話姜璨常聽他說,往往都是左耳朵進,右耳朵出,悶著頭把最後一條鏡頭拍完,自己先下了樓。
門外雨還是很大,天也黑了下來,姜璨一眼便看到灌木叢旁的嚴逐,他不想站在門口被人圍觀,電視台更不是說話的地方。
「我們換個地方?」姜璨提議。
兩人上了車,嚴逐沉默地帶他進了一個日料飯店,臨門一腳,他反倒沒那麼著急,沉著氣進入包廂,沒有立馬詢問,反而說道:
「吃點什麼?」
姜璨沒有胃口,更不吃生食,眼看嚴逐接過服務員遞上的菜單,還要說些什麼,便直接打斷道:
「嚴導你自己吃吧,我一會還有事,說完就走。」
嚴逐頓了頓,轉頭對服務員說道:「兩杯水,一盒刺身拼盤,打包。」
等人退了下去,姜璨開門見山道:「嚴導,我不可能告訴您小柏在哪裡,也希望您別再追問,如果您同意這一點,我們可以說點別的事情,或許您聽了能死心。」
嚴逐臉色沉了下來,大大小小的談判他參加過許多,姜璨的說法沒有任何技巧,卻令他心沉了下去。他久久沉默,雖然篤定姜璨知道金柏在哪,卻只能順著他的話繼續下去。
「行,你說吧。」
姜璨沒急著開口,低頭在手機上翻著什麼,正巧服務員敲門,將刺身拼盤放在桌上,他抬頭瞟了一眼,說道:
「那就先從刺身說起吧,您記不記得小柏之前也失蹤過一回,第二天早上才聯繫您,當天晚餐您也帶了這樣一盒刺身給他,可他吃完就犯腸胃炎,進了醫院。」
「怎麼了?他腸胃不好,我知道的。」
「其實前一天晚上,他也在醫院,自己輸了一晚上的液體,這個您不知道吧。失蹤原因不是為了照顧我,而是他自己生病,他不敢告訴您,次日一早才聯繫了我。」
「後來您出差,小柏胃出血住院,趕在您飛機落地前提早出院,騙您說去露營了,這個您記得嗎?」
嚴逐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,這些事情他都有印象,卻不知道金柏是在自己看病。
姜璨等了等,沒見到嚴逐的反應,苦笑了一下,繼續說道:「或許您貴人事忙,但我不明白的是,你們日日生活在一起,您明明知道小柏腸胃不好,為什麼他吃東西不舒服,手背上扎針眼您看不出來。」
「如果說這些都是小事,您工作太忙,小柏又瞞著您,也就罷了,那這個呢?」
姜璨說著,把手機遞到嚴逐面前,屏幕上是一張報告單,字很小,嚴逐一時看不清,有些緊張,放大屏幕的手甚至在發抖,直到他看清上面的診斷結果:
[癔症性失明,建議患者調節情緒,緩解壓力]
「那他左眼會忽然看不見,這個您也注意不到嗎?」
嚴逐徹底說不出話來,心悸、頭痛,甚至眼前陣陣發黑,可他能做的最大動作只是拿起水杯喝了口水。
「既然是同居人,但凡細心一點都能發現吧,伴侶哪裡不對勁,哪裡不舒服,如果真的像您說的那樣,可以既往不咎地愛,那為什麼連基本的看見都做不到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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