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逐不想聽藉口,對面很明顯只是個小員工,語氣猶疑,說今天時間晚了,可能要明天上班才能去問。
「現在去說,」嚴逐等不了,頓了頓,又補充道,「或者我去說。」
對面哪敢真的讓這尊大佛直接對線,連連說道自己立馬去解決,然後就掛了電話,但是更換片源一事關涉頗多,既需要讓後期把那處鏡頭修改了,還需要聯繫衛視和各大網站平台的運營暫緩發布。
大晚上的,又不是所有人都加班,效率就低了一些,對面給嚴逐打來好幾個電話更新進度,都是以抱歉的口吻,可嚴逐只是說道:
「這是你們的工作失誤,理應你們承擔,我這邊不能等,儘快吧。」
只是少寫一部片子,算不上多大的工作失誤,尤其這期節目就是以嚴逐和沈岫林的合作為主的,這麼寫代表作更無可厚非,嚴逐不管他們背後多麼罵罵咧咧,他只知道金柏肯定看了節目,看到這個鏡頭肯定會難過,他倆剛和好,嚴逐不能允許再有什麼差錯發生。
他剛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金柏的表情,可對方除了有些疲憊,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,接受了他的一個吻,還乖乖聽話洗澡去了。
按照常理,金柏應該明里暗裡地膈應他,拿這一件事情吃醋,大張旗鼓地質問他,為什麼不讓節目組把《沉水》放上去,放到前面去,甚至罵他忘本,罵他有了新人忘了舊人,罵他忘恩負義,罵他究竟是因為誰才能有今天。
從前嚴逐覺得這是無理取鬧,片子又不是他剪的,他也是發出來才看到,現在嚴逐就等著金柏罵他,然後自己好上趕著說軟話哄人。
但是金柏沒有。
從浴室出來後,他只是吹吹頭髮就上床窩著了,嚴逐飛快地沖完了澡,出來的時候手機正好響了,得到片源實在無法今晚更換的消息,線上流媒必須要先發布,然後明天一早就會全線替換。
他眉眼擰起,不滿意這個結果,可確實已經凌晨,只好悄摸專門走到金柏床邊,說道:
「好吧,明天必須儘早替換。」
對面千恩萬謝地掛了電話,嚴逐等著金柏問他電話內容,可後者只是刷著動漫,連眼神都沒分給他。
嚴逐只好自己狀似不經意地提起:「今天那個節目的字幕出了點問題,我讓他們明天早上改好重發。」
這句話作為一個支點,他等著金柏跳起然後指著鼻子大罵,可金柏只是把手機從臉前挪開,十分平靜地看著他,然後喉嚨發出一個無意義的音節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沒有爭吵,沒有矛盾,嚴逐心中的憂慮高高抬起,又被輕輕卸下。
金柏的眼睛又挪回手機上,嚴逐在他身邊徒勞地坐了一會,只好躺回床的另一邊。
第40章
深秋的天氣陰晴不定,但終究隨著一場場雨水落地而進入冬天,嚴逐耐寒,還穿著大衣,而金柏早已棉衣毛衣秋衣齊上陣,層層疊疊地把自己裹成一個球。
不知是不是嚴逐的錯覺,金柏回來後,兩人的生活仿佛變得越來越沉默,那些無謂的爭吵仿佛填滿了他們從前生活的每一顆縫隙,現在爭吵沒了,感情卻仿佛處處都是破洞,涼得漏風。
新片開機,嚴逐不得不頻繁出差,可每當他邀請金柏要不要去他所在的城市玩一玩,或者來探班的時候,都會被拒絕:
「人家小松馬上考試了,店裡沒人。」
「好,那我給你帶這裡的葡萄乾回去,都說很好吃。」
嚴逐得了拒絕,只好換另一種方式彌補,他有心向金柏表達愛意,卻沒想到電話那頭靜了靜,接著金柏說道:
「我不吃葡萄乾。」
金柏在乾果類食物上很挑,只吃風乾徹底口感酥脆的,比如草莓香蕉,不吃綿軟柔韌耐嚼費牙的,比如芒果桃子,其中尤其討厭葡萄乾,一粒一粒粘在後槽牙上惹人心煩,甚至出去吃冰粉類甜水還會專門備註,他把這類風乾後還軟韌的東西稱為「死而不僵」的水果屍體,敬謝不敏。
經他一提,嚴逐這才想起來,他這兩天聽了太多關於葡萄乾的宣傳,竟一時忘了金柏的喜好,只好在心裡搜刮還有什麼特產可以給人帶回去,可金柏那邊卻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。
「人家來了 ,我不和你聊了啊。」
電話被陡然掛斷,嚴逐瞬時升起疑竇,是誰來了,他要幹什麼,為什麼這麼著急掛斷電話,手上下意識就要回撥,可理智又摁耐下來,就這樣心中憋著火,可晚上兩人視頻時金柏也沒跟他主動解釋。
不說他就不問,這樣悶氣生了兩天,也就拋擲腦後,《流緣》的拍攝還算順利,之前的排演很順暢,天光也好,拍攝進度居然少有的比計劃更快,不過一個月的功夫,牛耕村和縣城的戲就完成的差不多了。
嚴逐提前買票回家,團隊休整兩天再轉戰下一場拍攝,他提前和金柏說了航班號,告訴了落地時間,可接站口除了烏泱泱的記者,沒有旁人。沈岫林和他一班飛機,助理護著他們從綠色通道離開,嚴逐走的很快,沒有注意到沈岫林被落在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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