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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哭了?」

男人有些手足無措,走到餐桌邊才看到盤子空了大半,當即把剩下的刺身收走,金柏還裝作想吃的樣子,搶出一塊金槍魚,沾了滿滿的芥末塞進嘴裡。

「吃太多了,不能再吃了!」嚴逐爭不過,只好把剩下幾塊封起來放進冰箱,他沒想到金柏會吃的這麼快,玻璃做的人兒大晚上吃這麼多生食,他只怕夜裡會生病。

那芥末又激的人流出淚來,金柏趁機嚎啕大哭,被嚴逐抱在懷裡安撫。

「芥末太多難受了吧,稍微沾一點就行,你每次都要蘸那麼多。」嚴逐把人摟在懷裡,金柏在抖,淚水糊了滿臉。

平時金柏就反應誇張,被芥末激得嚎啕大哭也是正常,所以此時他哭,他撒嬌,他發泄,卻沒人知道他是因為芥末,還是因為別的什麼。

金柏只是覺得有點不安全。

今晚他蹲在黑漆漆的樓道里,進不去家門的時候,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嚴逐真的不願意回他消息,也不願意回家了,或許自己真的就會這樣,被丟出這套房子,在隨便哪個黑漆漆的角落無處可去。

如果說從前,他還能憑藉專業爭取到一席之地,如今的自己卻早被逐出嚴逐的世界,稀有的二人時光逐漸變得相顧無言,他們不再有共同話題,沒有任何連結,嚴逐丟下他就像丟掉一張揉皺的紙,屆時他生存的理由呢?

「其實很多事情都不以個人價值作為基礎的,比如愛,比如生存。」

真的是這樣嗎,嚴逐真的會永遠的無理由地愛他,而他也能繼續這樣安穩地活下去。

金柏又想起了沈岫林,他已經失去被愛的理由了,可沈岫林卻擁有一切他沒有的。

他比較、嫉妒,甚至有些不便明說的恨。

甚至就在他撲進嚴逐的懷裡哭的時候,都會去想萬一沈岫林吃芥末嗆著了,嚴逐會這樣安慰他嗎?

哭了好一會,金柏這才平穩下來,嚴逐給他倒了熱水,讓他緩解吃生食後的寒氣。

「難道我現在喝開水下去,它們能在我肚子裡燙熟嘛?」金柏心裡還壓不住得難過,但面上已經開起了玩笑。

嚴逐看起來確實有些愧疚:「我就不該半夜給你帶生食回來。」

他本想說下次帶金柏去店裡吃,卻聽到對方說道:

「我以後再也不要吃刺身了。」

金柏握著水杯,一字一句。

從今天開始,討厭刺身。

嚴逐大概也察覺到金柏只是在故作輕鬆,可他現在最為擔心男人會不會因為這大半盤生肉生病,順著心意把人哄上床,夜裡也不敢睡熟,果然凌晨三點左右,聽到金柏有些腳步急促地進了衛生間。

他趕緊跟進去,看到男人抱著馬桶吐,幫忙遞水遞紙,好不容易消停了,嚴逐說道:

「穿衣服,我帶你去醫院。」

他撐著金柏,男人看起來十分虛弱,不像吃壞東西,倒像是病了許久的樣子,站都站不穩。

「有藥。」

金柏不願意再去醫院,從床頭櫃裡取出昨天醫生開的藥,扔給嚴逐,自己又縮回被窩裡。他現在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,腸胃像打結一樣地痛,渾身發燙,估計又燒起來,與其折騰著再去醫院,不如就蜷在被子裡把這一通熬過去就好。

嚴逐跪在床頭,把金柏丟過來的藥盒看了一遍,他不知道家裡什麼時候有了急性腸胃炎的藥,可金柏身體情況特殊,他實在不敢拖,但伏在人耳邊好生哄了半天,金柏非但不鬆口,甚至又哭了起來:

「我以後再也不吃刺身了,我討厭……」

見著人哭,嚴逐頓時手足無措起來,只好低聲哄著:「好好好,我們再也不吃刺身了,我們去醫院好不好?去醫院就不難受了,刺身討厭,討厭。」

金柏還是揪著被子,不依不饒。

「我討厭沈岫林……」

嚴逐聽到旁人的名字,一時有些愣,可金柏的身體才最重要,還是得勸著人從被子裡出來:

「我們去醫院好嘛,讓醫生看一下就好了。」

說著,略帶強硬地把人挖了出來,套上外套摟著上車,他開得很快,金柏好像又睡了過去,他家距離最近的醫院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,下車的時候,嚴逐仿佛聽到金柏的喃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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