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夠真誠。」
「對不起啊老弟,今天是我錯了。」
「別亂攀親戚。」
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「錯在哪了?」
胖子這下真是打碎牙往肚裡咽,說自己不該笑他眼睛,不該打他。
一番話說完,嚴逐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。
處理完胖子,處理金柏,從頭到尾專注於指尖兩條倒刺的金柏全程沒有分一個眼神給嚴逐,直到男人蹲到他身側,伸手把已經沁出血珠的手拉下來,他才瞥了眼睛去看。
「會讓他們真的知錯的。」
嚴逐一如既往的溫柔,用紙巾拭去他傷口的血珠。
直到此刻兩人牽上手,對上眼了,金柏才有了見到人的實感,橫跨半球的時空距離在此刻消弭,如同從未分開,金柏撲進嚴逐懷裡。
其實剛剛全程他都細細聽著,嚴逐從一開始只想著息事寧人,到後來聽到對方來自利星時的咄咄逼人,不用他說,男人也知道他究竟在為何憤怒。
當年跟著利星拍第一部戲就叫他丟了右眼,後來索賠的事情折騰了大半年,可胳膊擰不過大腿,最後還是沈氏出面才了結一切,雖說明面上大家都是同行,可沈氏與利星不對付,嚴逐也早在心裡恨著那個吃人血饅頭的公司。
「回家吧。」金柏扯了扯嚴逐的袖子,沒有提及往事。
嚴逐大約剛喝了酒,司機開車,金柏本來想讓他先走,自己騎小電驢回去,卻被嚴逐攔下來。
「那我的電動車怎麼辦,今晚上要下雨的!」金柏縮在電驢後面,不敢看嚴逐的眼睛。
說來好笑,兩人這戀愛也談了將近七年,可異國兩年後驟然相遇,金柏還有些不適應,總覺得嚴逐像是變成了個陌生人,剛才僅是抱一抱就心跳加速,頭昏腦脹。
飯店門口的光溢在嚴逐臉上,投下很深的陰影,叫人看不清表情,只聽見他說:「你喝了酒,別騎車了。」
金柏虛張聲勢:「交警又不查酒騎!」
嚴逐又勸了兩句,金柏固執己見,他終於甩出殺手鐧:
「金柏。」
嗓音低沉,口氣堅決,正在高談闊論喝酒能騎車的金柏立馬收了聲,果然還是這樣,乖乖拿雨披罩了車子跟著嚴逐走。
果然,他還是受不住嚴逐叫他全名。
車內昏暗,除了兩人交疊的雙手,並不能看出他們是情侶關係,金柏縮在門邊,扒著窗戶看外景。
剛才一直不願意跟嚴逐走,不只是因為害羞,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,大概是擔心嚴逐會在車上說他。
今晚又和人打架,外人面前嚴逐回護自己,等光剩下他兩人,男人才會露出真面目。
金柏因為殘疾問題,無法再從事自己擅長的演藝工作,可他也不閒著,時不時總要折騰些小活計,可做的生意都是賠錢買賣,合伙人一個接一個地散,每一回嚴逐都跟在他後面擦屁股,接連念他幾天,後來金柏總算找了正經工作,卻把好端端的保安當成了街頭混混,還被人說有當頭目的潛質,當時嚴逐在國外,連著幾個電話讓他不許再打架,還叫了國內的朋友看著他,好不容易安分了一段日子,沒想到嚴逐剛一回國,自己就又闖禍了。
金柏撓撓頭,他雖然想著少年人闖蕩江湖,哪有不跌跟頭的,但嚴逐這個老古板的性格,眼裡揉不下沙子,意外事故之後又把自己捧在手心裡護著,今天這一遭,肯定又要被念叨離那些人遠點。
他一直等著,心中甚至還有些隱秘的小期待,盤算著嚴逐一說,自己就親上去,堵住他煩人的嘴,接下來就順理成章,不會尷尬也不會害羞。
可等了一路,都快要到家了,嚴逐也沒有說一句話,金柏試探地望過去,男人正看著窗外,不知在想什麼,車燈忽明忽暗地閃爍,察覺到他的目光,嚴逐轉過頭來,眼中的疲憊稍縱即逝。
金柏被他看得一愣,討饒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,問道:「你很累嗎?」
「不累。」
嚴逐又看窗外了,金柏也跟著看了看,一成不變的景色,不知有什麼好看的。
「回國了不開心嗎?」
「開心。」嚴逐抬手揉了揉金柏的臉,順著擼上他的頭髮,金柏前些天漂了一頭金髮,當時光在信息里說了,沒有視頻電話,今天一見,漂亮的讓人不敢相認,本來就精緻的眉眼,在淺發的襯托下越發出彩,整個人都白的發光。
金柏被嚴逐摸頭,兩人的相處逐漸恢復以往的親密,心裡雀躍起來,眼睛亮亮的,問道:「我的頭髮好看嗎?」
「好看。」
嚴逐對上那隻再怎麼明媚也無法有神的右眼,心房像被針刺了一下,扭過了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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