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最後,我不想聽到諸如『瞞著你是為了你好』這種屁話。我不需要這種『好』,我需要的是尊重,是知情權,是朋友之間的信任和坦誠!」
枕安的嘴唇顫了顫,閉上雙眼忍住淚意,微微哽咽道:「對不起。我……我真的沒有惡意……」
向寧抱臂嘆了聲氣,別開臉看向窗外,乏力道:「這是家裡,不是公司,我實在沒有精力,也不想浪費心思跟你玩那套詐供誘供、周旋試探的話術。也許你真的有難言之隱,所以才不願意對我據實以告。那不妨這樣吧,我給你兩個選擇,你自己決定選哪個。」
枕安睫毛低垂,掛著若有似無的水潤,輕聲道:「什麼選擇?」
向寧的語氣全無往日的溫度:「第一個選擇,想必我也不用多說了。至於第二個……」她轉過臉來,去探尋他的目光,「帶著你的秘密,從我家搬出去。」
枕安愕然抬眸,無力道:「你要趕我走?」
向寧冷冷與他對視:「我沒辦法信任一個對我有所欺瞞的人,更無法跟這樣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。」
語畢,她盯著他的雙眼後退幾步。
「我的耐心很有限。如果你決定說實話,就來我房間詳聊。如果你不想聊,那現在就可以收拾行李了。」
眼看向寧轉身要走,枕安連忙追上兩步:「等等!」
向寧回眸:「這麼快就想好了?」
枕安答非所問:「家裡還有酒嗎?」
向寧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:「你要啤的、紅的、還是白的?」
枕安脫口便說:「洋的。」
向寧看著他「視死如歸」的神情,沒忍住輕輕一笑,很快又重新板起臉來,揶揄道:「就你那酒量還喝洋的,扛得住嗎?」
枕安抿了抿唇,下決心道:「酒後吐真言。正因為扛不住,才能讓你相信我說的是實話。」
向寧不置可否,從酒櫃裡拿了瓶龍舌蘭,剛要關櫃門,動作卻忽地一頓,猶豫片刻後,還是換了一瓶最適合入門者的低度果酒。
向寧回屋不久,枕安便抱著一幅裝裱好的畫作走進門來。
「還記得它嗎?」他把畫展示給她看。
「記得,好像叫《回憶餘燼》吧?是況星宸抄襲的那幅,咱們就是……」向寧把酒杯遞給枕安,話語一頓,意識到什麼便改了口,「我就是因為那件事,才認識你的。」
枕安開門見山:「這幅畫上的女孩就是你。」
向寧聞言一驚,下意識便反駁道:「怎麼可能?」
她重新看向那幅畫,仔細觀察每一個細節。
畫面主體是一張證件照,猩紅底色刺得她瞳孔微顫。穿著中學校服的少女難辨面容,像是誰用菸頭沿著她的五官恨恨灼了相紙,燎出焦黑邊緣,唯余焦褐的碎屑懸在畫布上。紙灰簌簌散落在油彩褶皺里,偶有零星火點子忽明忽滅,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盡這幀藏在記憶暗格里的殘影,散作滿地燙人的餘燼。
「這怎麼可能?」她又重複了一遍,伸手撫上畫布,「我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校服,更沒有拍過這樣的照片……」
她的手指慢慢向下,最終停在畫中少女的耳垂上,不由一顫。
這裡有一顆小痣。
而她的右耳,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顆小痣。
不濃不淡的褐色,不足芝麻粒大小的一抹,太細節又太不顯眼,以至於她上次看到這幅畫時,竟然沒有發現這個「巧合」。
「你什麼時候畫的這幅畫?」她柔聲問。
「十八歲,從祝琰變成枕安的那一天。」枕安抓著畫框的手愈發用力,「但是這個故事,還要從更早的時候說起。」
從祝高遠,從祝璋,從他說起。
……
祝高遠有著最符合「傳統價值觀」的教育理念,在他看來,兒子就負責讀書明理,繼承家業,女兒則要溫婉賢淑,將來聯姻選個好人家,相夫教子,便是圓滿。
可祝璋偏偏不遂他願,從小就掐尖要強,頗有個性,跟「溫婉賢淑」四個字簡直八竿子打不著。
為了糾正她的「錯誤」,一任又一任家庭教師如流水般換個不停,可誰也沒能改了她的脾氣。
最後鬧得祝高遠實在沒了辦法,只能做出讓步,對她妥協道:「我也不強求你做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,可你至少得選一樣,給我做到最好!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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