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會讓化妝師把況星宸的眼角塗紅,再由他有感情地背誦幾句致歉台詞,表示願意以個人名義對原作者進行賠償,粉絲保准得一邊心疼一邊誇他有擔當。
畢竟大部分同行在處理抄襲爭議時,都只知道動動嘴皮子,卻連一分錢賠償都不捨得出,鐵公雞看了都甘拜下風。
「這次估計不行。」麥秋飛速搜索著況星宸演唱會的關鍵詞,「他今天中午接受了好幾家娛記採訪,被問到新專輯的創作靈感時,還專門強調了這張封面是他親自設計的,融入了他不少的靈感和心血……」
麥秋說完立即點開對應的採訪視頻,把音量放到最大。向寧從頭到尾聽了一遍,不由腹誹那蠢貨講話不過腦子,光顧著給自己立藝術家人設,搞得她們公關團隊現在十分被動。
「向寧姐,我記得咱們給的採訪稿里沒有這個問題啊?」
按照慣例,向寧的合作藝人接受採訪時,務必按照她提前寫好的稿子回答問題。如果記者問了超綱題目,藝人也必須顧左右而言他,最後把話題扯回稿子上來。
「回頭再跟他算帳。」
向寧臨時改變路線,把車開進了附近一家商場的停車場裡,麥秋也抓緊時間查到了被抄襲的原作信息。
「他剽竊的是這幅畫,《回憶餘燼》。」麥秋一連把幾條帶備註的連結發給向寧,「那位畫家在圈內有一定知名度,但是大眾認知度不太高,在各個社交平台也沒有認證帳號。」
向寧點開第一條連結看了看圖片,好吧,確實沒有半分辯駁的餘地——原作的畫面主體是一張紅底證件照,相片上的女孩穿著中學校服,看不清臉,因為相紙上留下了灼燒的痕跡。灰燼灑落,混著點點火星,仿佛再有一陣風吹過,那幅畫就會被燒乾淨似的。
況星宸的專輯封面簡直就是原作的低配翻版。
再點開第二條連結,是畫家本人的網絡百科信息頁——沒有照片,沒有個人履歷,沒有*作品介紹,寥寥數語幾乎毫無信息量,連性別和年齡都沒有提及。
「沈安?」向寧上下滑動著屏幕,無意識讀出了畫家的名字。
「不,」麥秋放大了文字區域給她看,「是枕安,枕頭的枕。」
「藝名嗎?」這個姓氏還挺少見的。
「不太確定,我再搜搜。」
二人分工明確,麥秋去查枕安的個人資料和社會關係,向寧則直接聯繫了況星宸本人。
「這事不能怪我啊!」況星宸最擅長推卸責任,「這歌又不是今天才發出來!之前根本沒人錘我,而且網上完全搜不到那幅畫的圖片。今天我要開演唱會了,那幅畫的高清大圖就突然冒出來了,明顯是有人故意搞我啊!」
「你自己要是行得正坐得直,還怕別人有心搞你麼?」向寧沒好氣道,「從現在開始,你和劉哥必須拒絕一切記者採訪,老老實實等我的下一個電話。」
況星宸卻吞吞吐吐許久,不敢答應她的要求:「娛記的採訪能拒,官媒總不能拒吧……」
「什麼時候有官媒採訪過你?別做夢了,大哥。」
況星宸對她的態度很是不忿:「以前確實沒有,所以才有一幫阿貓阿狗黑我不受主流認可啊!哼,今天晚上,我就要讓那幫人——也包括你,向寧,好好看看我究竟受不受主流認可!」
「沒有提前對過稿,你就私自接了官媒的採訪邀約是嗎?」
行,又給她出了個難題。
「誰幫你對接的?張洋?」
向寧想來想去,覺得整個公關部也只有他樂於給自己添堵。
「嘁,他哪有這個本事!」況星宸輕蔑一笑,得意洋洋道,「是我女朋友幫我拉的資源,文藝頻道正兒八經帶宣發的視頻專訪!要我說,她一個人帶給我的助益,比你們整個團隊都多!」
向寧見慣了驟然得志的小人,並沒打算跟他講道理,只平靜問道:「如果今晚接受採訪時被問到專輯封面抄襲的爭議,你打算怎麼回答?別覺得記者顧著你女朋友的面子就什麼都不敢問,人家肯來採訪你,就已經是一份人情了。」
況星宸語塞片刻後,不以為意道:「又不是什麼大事……」
向寧並不打算與夏蟲語冰,這種時候還是老辦法好使——緩和態度,假裝和況星宸同心同德,然後用切身利益說服他。
「嗯……也行。的確不是什麼大事,在你的粉絲眼裡甚至算不上嘲點。就算有那麼一兩個黑詞條在熱搜上掛幾天,也是免費的熱度嘛。」
「等等等等!」況星宸聽她有了妥協的意思,心裡反而不踏實起來,「抄了張封面而已,黑熱搜不至於一掛好幾天吧?其他有抄襲爭議的明星裝死的裝死,嘴硬的嘴硬,不也靠粉絲洗一洗就過去了嘛……」
向寧無聲一笑,慢悠悠地問:「其他人的抄襲事件,也是第一次接受官媒採訪時爆出來的嗎?」
這個問題仿佛往況星宸的腦袋上砸了一錘,把他為數不多的庫存智商砸出來了。
是啊,同樣的黑料,營銷號發一發無所謂,娛記罵一罵也不難捱,可要是讓官媒一五一十發出來,那分量就不一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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