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海的魚肉細膩鮮嫩，當地的特色糕點甜而不膩，葷素搭配均衡，幾人許久沒吃過如此佳肴，正相談甚歡，很是愜意。

不一會兒，孟雲聲和沈秋念喝得醉醺醺的，又開始鬥嘴，於熄則低垂著頭，修長的手指握著一碗酒，不知道在想何事。

見吃得差不多，季渺渺起身找小二結帳，她剛問完，那小二卻道：「哎呦，姑娘使不得，你們桌那位黑衣的俊俏公子已經結過帳了。」

季渺渺挑了下眉，抱著手看向於熄。

他仿佛意有所感般，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，眉眼彎了彎，漆黑的瞳孔染上笑意，仿佛等待誇獎的孩童。

季渺渺輕笑，「走吧，師弟。」

這下他們確實回不了宗了。

因為孟雲聲和沈秋念真的喝醉了，無奈之下，季渺渺只好在附近的一家客棧訂了四間廂房，利落地將他們兩人分別趕回房。

此時，季渺渺已經沐浴過，柔軟如瀑的長髮隨意垂落，發尾還帶著少量水汽，她一人坐在床榻上，望著窗外靜謐的月光，終於能靜下心來想自己的事。

氣海中的金色結晶又變回暗淡，而每當她想要靠近，就會變得頭痛欲裂，譬如她在殺死那虎妖后，忽然頭疼起來，腦海閃過了一些模糊的記憶，但是太快了，她抓不住。

只依稀記得一些片段：

那位叫「非花」的狼妖，她小時候好像串門去過她家玩。

還有於熄，她好像也見過他，還與他吵起來了，但她想不起來是在何時何地。

她忽然覺得有些難辦，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她的掌控，真真假假，如何辨得清。

為什麼突破之後，體內出現了被束縛的力量，吸收靈氣的速度與之前相比快上許多，傷口甚至不用靈力便能自愈。

為什麼會閃過與現實相悖的記憶。

季渺渺垂著鴉睫，淡淡的陰影落在眼瞼下，她輕抿著唇。

真相到底是什麼。

阿娘，你告訴我吧。

——「叩叩」

就在這時，一陣輕緩的、有節奏的敲門聲打破了沉默。

「師姐，是我。」

於熄的聲音傳來，一貫的嗓音中染上幾分低啞，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曖昧而模糊。

季渺渺回過神來，目光投向門口的方向，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。

來得正好。

她款步走到門前，打開了房門。

門外的於熄長身玉立，身上一塵不染，依舊是平日那副模樣，那雙平靜的眸子注視著她，明明不帶任何情。欲，卻仿佛一汪幽潭，藏著洶湧的波濤。

讓她覺得有什麼涼而濕的東西，順著她的脊背往上攀。

「進來說吧，師弟。」季渺渺側身讓他進了屋，隨後將門帶上。

下一秒，她卻被於熄一把拽過，壓在門後。

他一隻手緊緊箍著季渺渺的腰肢，指尖輕輕摩挲，引起一陣顫意，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，於熄急促的喘息和身上淡淡的酒香縈繞一起，在這逼仄的一角格外清晰。

他忽然笑了起來，只不過有些冷。

「師姐。」他的話語落在她耳邊，帶著幾分寒意，「蕭無際和你說了什麼。」

言語間，他手上的力道加大，幾乎要將季渺渺揉進他的身體裡。

季渺渺卻彎著眼睛，鬼使神差般，她伸手圈住他的後頸，轉移話題柔聲道：「師弟，你喝醉了。」

不出所料，於熄低下頭，用熾熱的吻堵住了她的話語，他先是輕輕地撕咬她的唇，仿佛在宣洩內心不滿。片刻後，他忽然輕笑了一聲，加深了這個吻，如暴雨般熱烈而急切。

季渺渺的齒關被撬開，唇齒間瀰漫著淡淡的桃花釀香氣，兩人的呼吸越來越炙熱，體溫也在逐漸升高。

而於熄還在不停地索取，墊在季渺渺腦後的手掌，讓木門有些晃動。

季渺渺就這樣睜著眼看他，看他愈發暗沉，卻興奮到顫抖的瞳孔，只是親得久了，陌生的感覺席捲全身，她有些呼吸不上來，頭腦也逐漸發昏。

她好像想趁他喝醉套話來著。

所以，自己為什麼不推開他。

見她走神，於熄有些不滿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，身上泄出絲絲縷縷的魔氣，如同藤蔓般開始纏繞她。

季渺渺只覺自己落入一張蛛網，愈是動彈，便纏得愈緊，這種喘不過氣的感覺，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那個被纏繞的夢。

「原來是你啊。」她的聲音斷斷續續，帶著笑，捏了捏於熄的後頸。

不知何時，於熄的眸色變得暗紅，柔軟的薄唇沾上潮濕，連眼尾都染上了幾分緋紅，看上去有些靡亂。

聞言，他微愣一瞬，輕輕「嗯」了一聲算作回應她的問題。

隨後滾燙的喘息又開始在季渺渺耳邊落下，屋內充滿了曖昧的聲音，讓人面紅耳赤。

「師姐。」

「師姐。」

「跟我走吧，渺渺。」

「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