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渺渺手一抖，帶著血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唇，緊接著，他伸出舌頭舔走了她手上的血。

見狀，季渺渺手更抖了，但她現在已經絲毫不會訝異於熄的任何舉動了。

並且她猜測他方才說的「上次」，是指不久前他為她擋下雷劫那次。

想來他應當是因此實力大損，否則現下也不會受如此觸目驚心的傷。

但是他的實力必定對她有所隱瞞，所以現在的傷也極有可能是演給她看的。

難不成是為了騙她，還是說為了讓她心疼，然後殺了她？

季渺渺想不明白。

算了，不重要，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。

「那妖在何處。」季渺渺無情地收回手，開口問他。

不知何時，於

椿？日？

熄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神情：「我前幾日察覺異動，便下來一看，然後發現崖底竟有一隻虎妖。」

「沒想到那妖竟是化神期，我與他鬥了幾日，都沒能將他殺死，但他受了很重的傷，現下應該躲起來了。」

說到這裡，他像是在笑。

「恰好我今日發現了師姐的氣息，便想上去找你，可那妖一見我，便纏了上來，好不容易將它甩開後，你就掉下來了。」

「師姐，我接住了你。」

他的指尖纏上季渺渺的發尾，繞來繞去。

季渺渺第一次聽於熄說這麼多話，卻聽得不太認真，她有些走神地想：如果是化神期的妖，還出現在了崖底的話。

那麼明擺著就是不想讓人拿到「避雷罩」。

她沒忍住冷笑一聲。

雖然不知道別有用心之人想做什麼。

但她必須要拿到這法器。

此時，季渺渺仿佛想到了什麼，她動了動指尖，伸手撫摸面前這張濃墨重彩的臉。

她的唇也靠近於熄的耳畔，聲音似乎誘惑：

「師弟。」

「我們去殺了它吧。」

無人發現的角落，季渺渺的眼裡充滿了濃濃的殺意。

*

季渺渺猜得沒錯，於熄確實可以讓自己身上的傷口癒合。

但他沒這麼做，只是把衣襟摟好，就和季渺渺一起走出了山洞。

因為他就是故意的。

他害怕季渺渺發現自己是魔之後，便再也不會靠近他。

並且，在看見她受傷的那一刻，他的雙目瞬間赤紅，想要殺了所有人。

可是他不能這樣做，因為她會厭惡他。

所以一切都是他的錯，是他對不起她，沒能保護好她。

分開的這段時間，於熄依然在秘境內，卻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季渺渺的位置，甚至在她闔眼的時候，貪婪地注視著她。

他絕對不能離開她。

哪怕不擇手段。

所以現在，於熄就這麼笑著，站在崖底的小溪旁，任由漆黑的雙眸變得赤紅，周身釋放出魔氣。

陽光落到他身上，卻與他格格不入。

季渺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，同時握緊了劍柄，任由風吹動她的衣擺。

她知道，他在利用魔氣吸引那隻虎妖。

幾乎是瞬間，巨大的咆哮聲傳來，傾落的陽光被忽然出現白霧遮擋，空中出現了一隻外形極為怪異的妖。

它身形極大，頭是惡虎模樣，而身子卻似蛇似龍，長長一條，布滿了錯落的傷痕，應該是於熄砍的。

它仿佛極為生氣，正在空中無能地飛舞。

霎時間，「吼」的一聲巨響，季渺渺感覺自己耳腔內流出了溫熱的液體，她眼睫輕顫，摸了自己的臉頰一下，指尖沾上了鮮血。

只見那妖向於熄飛來，他立刻亮出劍來，飛身上去，試圖刺穿它的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