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不知道,有人望了她的睡顏許久。
又或許,即便她知道也沒有選擇戳破。
下半夜已至。
一旁的孟雲聲在輕手輕腳地畫符。
而於熄在無聲地打坐。
孟雲聲本想和於熄聊兩句,見他不欲多說的樣子,只好任夜色流失,誰也沒有開口。
一個時辰後,孟雲聲也抵擋不住困意,沉沉睡去。
……
在一片黑暗裡,季渺渺感覺自己又落入了一個懷抱中。
這一次抱得很緊很緊,強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,下巴在她的發頂輕蹭,隨後低喘著落下一個輕吻。
珍視又克制,如同對待珍寶。
這種感覺,同之前在還在孚還峰時做的那個夢如出一轍。
如同被藤蔓緊緊纏繞般,無法掙脫。
那道低啞又夾帶著嫉妒的聲音落在她耳畔。
——「師姐,只看著我一人不好嗎?」
話音剛落,季渺渺從夢中醒來。
此時天還沒亮,她依然維持著靠在沈秋念旁邊的姿勢。
夢中被纏繞的感覺湧上心頭,她不由得想:又被鬼上身了?
她其實懷疑是不是於熄做了什麼,但抬眸的那一瞬,她又撞見那雙乾淨眼眸。
於熄平靜地看著她,令她心頭一顫。
「師姐,你醒了。」良久,他忍不住低聲開口。
幾乎與夢中重疊的聲音,在夜色中泛起一絲漣漪。
季渺渺只點了點頭,移開眼沒有說話。
於熄垂在一旁的手指微微輕顫,心中泛起自虐般的快感。
*
翌日天剛剛亮,沈秋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後,便看見一旁正在擦劍的季渺渺,她瞬間清醒過來。
「師姐,我居然睡了一整晚,嗚嗚嗚對不起。」她拉長尾音,嗓音中有些委屈,但是暴力地拍醒了孟雲聲。
孟雲聲一臉迷茫地抓了下凌亂的黃毛,沒好氣道:「幹嘛啊沈秋念!」
「不是怎麼天亮了?誰偷偷把我的覺睡了?」他一臉迷茫地開口。
季渺渺看著兩人一貫的打鬧模樣,溫柔提醒道:「我們該走了。」
隨後幾人收拾了一番,趁天沒有完全亮,踏出了山洞。
但走了一刻鐘,幾人卻第三次回到了同樣的地方。
「明明一直往西走,怎麼會……」沈秋念探了探周圍的地形,沒發現任何奇異之處。
「難道這個秘境會出現重複的地點?」孟雲聲匪夷所思地發出疑問,並試圖再用一個急速符。
季渺渺沒說話。
她曾跟阿娘學過一些陣法,因此她隱約感到不對勁,直覺告訴她,他們現下在一個陣法里。
能做到這麼神不知鬼不覺讓人反覆地踏上同一條路,並且布置得如此悄無聲息的人。
至少是元嬰期的陣法師。
季渺渺不動聲色地向他們打了一個眼色。
隨後,她倏然挑了挑眉,微揚的語調中帶著幾分冷笑:「魏帆,不如出來說話。」
空中沒有任何聲響,只有冷風吹來的落葉在飄蕩,但風忽然停下,一位陌生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:
來者一襲飄逸的青衣,男子步履緩緩,俊逸的外表中透著溫文爾雅,嘴邊帶著淺淺的微笑。
正是之前季渺渺在船上見過的魏帆。
魏帆不急不緩地開口:「各位道友,不知有何要說。」
他並不擔心這些修士會出手傷他,畢竟這是在陣中,他們看到的他只是一道幻影罷了。
不過在看清季渺渺的那一瞬間,魏帆又開口問了一句:「不知道友如何稱呼?」
季渺渺:「柳春。」
這個名字倒不是她瞎掰的,因為她娘叫柳時雪,所以之前接任務的時候,她給自己起了叫一個「柳春」的名號。
她敢說出來,賭的就是魏帆不認識她。
魏帆微頓一下,點點頭輕聲開口:「柳道友有何指教?」
見他一副依然在打太極的偽善模樣,季渺渺也不惱,雖不知他還有什麼後手,但她大可以用劍劈開陣法,然後出去和魏帆打個兩敗俱傷。
不過現下,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。
「魏道友。」季渺渺笑了笑,「不如……我們合作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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