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黑暗裡的吻比以往所有的吻都要爆裂,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生吞活剝了,莊乘月感受到了晏知歸的憤怒,心裡也委屈得想哭。
他無助地從兩人身體縫隙里伸進手去,試圖推開身前的人,但是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,他居然一點都推不開,平日裡最喜歡的胸肌腹肌,成了關押他的牢籠。
最後他只能用力在晏知歸手臂上擰了一把,喚醒對方的理智,感受到嘴巴被人鬆開,他囁嚅著說:「你、你弄疼我了……好疼……」
最凶的就是那隻掐在他腰上的龜爪子,怎麼那麼用力。
晏知歸鬆開了手,但仍舊兜著他的後腦,額頭與他抵在一起,兩人的喘氣聲充滿了這間暗不見光的小黑屋。
倒也不是完全的黑暗,門縫下透過來一抹走廊里的燈光,讓他們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逐漸看到眼前人的輪廓。
「你,疼嗎?」晏知歸聲音啞得厲害,「你這個沒有心的人,也會感覺到疼?」
莊乘月沒了禁錮,可心裡愈發委屈難過,小聲說:「我怎麼沒有心了!你幹嘛不聽我解釋!那什麼話啊你就當真?都是以前說的!你敢說剛剛聯姻的時候,你沒有過什麼邪惡計劃嗎?可是現在都不一樣了啊!」
「什麼不一樣了?」晏知歸把他抱進懷裡,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狹窄的空間裡,兩個胸口緊貼在一起,劇烈起伏著。
「我對你,肯定不像那時候了啊!」莊乘月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,「我對你好,也不全都是假的啊!你難道是一隻笨烏龜嗎?」
片刻後,晏知歸才輕輕地問:「那你現在,究竟怎麼想的?」
怎麼想的?先前基友問起來,莊乘月都不知道怎麼說,現在晏知歸問,他就更難說了。
「光問我,那你呢?!」他耍賴地反問道。
不要欺負我,你都不敢說出口的話,憑什麼要我說?
晏知歸鬆開懷抱,握住他的肩膀,看著黑暗裡他亮亮的眼睛,認真地說:「莊乘月,我愛你,婚綜上表現出來的一切,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。所以,你呢?」
聽到「我愛你」三個字,莊乘月的心臟就像遭到了重擊,突然間停跳了片刻,接著重重飛速跳動起來。
他只是以為晏知歸在喜歡自己,卻沒想到那是愛,更沒想到,對方真的會說出口。
可能是方才被親得缺氧了,他覺得自己的腦子裡更是空空蕩蕩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怕說錯了話,也不想輕易地說出愛。
小黑屋是極端的環境,在這裡他覺得他很喜歡晏知歸,喜歡這懷抱,喜歡得不行,可是離開這裡呢?
如果覺得不夠愛,到時候再反悔,豈不是傷人傷得更深?
「你呢?」晏知歸追問道,「你是怎麼想的?」
莊乘月覺得自己被逼到了牆角,他心慌,他氣短,他緊張,他口乾舌燥。
他甚至不敢抬頭看面前的人,垂著眼躲避對方的目光。
在小黑屋裡,那雙眼睛太亮了,恐怕會一眼看透他心底的懦弱和膽小。
耳邊又傳來晏知歸的聲音:「為什麼不回答?月聖向來有什麼說什麼,怎麼這個時候啞巴了?還是……心裡沒有我,所以說不出來?」
「不是!」莊乘月立刻抬頭,「不是那樣的!」
黑暗中,晏知歸隱約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,讓他心頭髮顫,匆匆對視一眼就再次把眼睛挪開。
「跟我在一起的時候,你開心嗎?」
「開心的。」
「還當做這是一場不設規則的遊戲嗎?」
「早就沒有了。」
「所以,你到底怎麼想?」
莊乘月留給對方一個頭髮茂密的發頂:「我不敢亂說,龜龜,你給我時間好好想想行嗎?」
「你要想到什麼時候?」
「我們……不是兩年協議期嗎?在那之前,別著急,好不好?」他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一些過分,連忙又改口,「不是要你等兩年,只是,我們倆之間的情況太複雜了,我們不是簡單的聯姻。媽媽把我們倆當兄弟看呢,我怕她接受不了,還有奶奶,她肯定不——」
晏知歸突然出聲打斷他:「莊乘月,別找藉口。」
「我沒有!這本來就是現實存在的問題!」
「有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,而不是把這些問題當做不能在一起的原因。」晏知歸拈著莊乘月的下巴,逼他抬頭看著自己,「小月,愛情不像親情,它不會永遠會在原地等著你,它需要互相反饋,需要兩個人一起努力滋養,不然它就像失去養料的花一樣枯萎得很快。」
他認真地看著黑暗中那雙明亮的貓兒眼,鄭重地說:「我可以給你時間,但不會等你太久。除非你根本不在乎失去我,否則請儘快看清楚你自己的心意。」
莊乘月呆呆地看著他,被他的話擊中,滿腦滿心都在思考愛情和親情的區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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