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凍瘡?是不是一個個硬硬的?」江意慌了,他哪裡長過凍瘡啊,今天抱了芋頭杆,他還以為是它的汁液導致自己腳癢,可經過周衍這麼一說,他想起來自己昨晚就感覺腳有點癢了,當時他很興奮,壓制住了這股癢意。
「我看看。」
周衍讓他把腳伸出來,江意跟他說了腳背上和腳筋旁都能摸到兩三個硬塊,周衍藉助了微弱的火光看了,確實長了凍瘡。
這年頭不愁吃穿,冬天很少有人長凍瘡了,也是因為他們在島上缺少保暖的鞋子,穿著個拖鞋露個腳丫子,這麼冷的天氣,江意之前錦衣玉食,沒有受過這種苦,長凍瘡了不知道,也不奇怪。
「是長凍瘡了,這東西只要你的腳一暖和起來,就會癢,你也不要撓了,越撓越癢,撓破皮會潰爛的。」周衍說,他小時候在鄉下見過不少老人不注意保暖或者子女不照顧,手上長凍瘡潰爛,經年不愈的。
「啊,那怎麼辦?難道我睡覺要把腳伸在被子外面嗎?這樣會不會生更多凍瘡?」江意問。
他現在很難受,根本控制不住想要撓的衝動。
「不行,放到外面會冷,明天我把羊皮弄乾淨,給你做一雙羊毛鞋穿,每天睡覺前用熱水燙泡腳,你這是剛長凍瘡,沒那麼難治,後續要注意保暖,天暖後會慢慢變好的,如果放任不理,會加重,以後每年冬天容易復發。」
周衍這可不是嚇他,凍瘡這東西容易反覆長,癢得人抓心撓肺的。
「為什麼只有我長了?」江意垂頭喪氣,苦著一張臉問。
「怎麼,你也想我長啊?」周衍涼涼地問他。
「我哪有這麼說?」江意否認。
你心裡是這麼想的,周衍心裡說,他不跟江意計較,讓他去把手洗了。
江意乖乖照做。
回來後,周衍握住了他的手,不讓他的撓。
江意又氣又惱,掙不脫,在他的胸口咬了兩口。
周衍笑罵了一聲:「小狗!」
江意哼哼。
第二天早上,周衍心裡惦記著給江意做羊皮鞋子,起了一個大早,要去把羊皮收回來。
他一動,江意就醒了。
「好冷啊,你起來去哪裡?」江意睡眼惺忪地問。
「去把羊皮收回來,給你做鞋子,你多睡一會。」周衍說
「嗯,你快點回來。」江意依戀地蹭了蹭他的手。
「好。」
周衍穿好衣服,掀開草簾,冷風撲面而來,把他從被窩裡面帶出來的熱氣一下子就吹散了。
他剛出岩洞,回回就撲過來,對著他嘎嘎亂叫。
回回現在已經長大了不少,褪去了絨毛,身上長出了長羽,樣貌在鴨中也算是標誌了。
只是現在怎麼回事,回回頭上的毛哪裡去了?怎麼禿了一塊?別說禿頭鴨在鴨界不受歡迎,在人類間也不受歡迎啊?
周衍蹲下來,看著回回,只見它一直在嘎嘎地叫,還越來越大聲,他怕吵醒江意,想捂住回回的嘴,把它帶到別的地方。
回回不給他抓,看到他伸手過來,叫得更大聲了。
悽厲的鴨叫聲傳來,江意本來還想睡個回籠覺的,這下徹底睡不著了,他出來一看,看到周衍在抓回回。
一人一鴨閃來躲去的,玩什麼老鷹抓小雞遊戲呢。
「幹嘛呢?」江意問。
周衍回頭看江意站在岩洞門口,看到他人,知道他被吵醒了。
「沒,回回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早就在這裡叫,我怕吵到你睡覺,想把它帶遠一點,還是把你吵醒了。」周衍無奈地說。
「它頭頂怎麼回事?」江意看到它的頭禿了一塊,這麼看著好顯眼,就好比平整的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大坑。
回回看到他,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,繞過周衍直直地奔向他,還嘎嘎一通亂叫。
不知道怎麼回事,江意從這嘎嘎聲中居然聽出了委屈的意味。
他樂了,蹲下身來,摸了摸回回的腦袋,看到它的頭上不見了一大塊毛,毛下的肉都露出來了,紅紅的,還帶著血。
媽呀,這誰下手這麼狠,生生拔掉了回回的一撮毛。
江意點了點回回的腦袋,問它:「你是不是勾引你們鴨群裡面的有夫之鴨了?嗯?被人家老公發現,然後打了你一頓?你打不過,就回來告狀?」
周衍聽到江意的話,噗嗤笑出聲來,想著他的腦迴路怎麼如此曲折?
「你知道它是公是母的嗎?就說人家勾引有夫之鴨?」周衍問他。
「對哦,我都不知道回回是公是母的,這得看才知道吧?」
江意說著,就要動手去摸回回的鴨屁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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