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衍把鴨子從桶裡面拎了出來，放在了葉子上，開始拔毛。

鴨毛是很難拔的，如果想把鴨子身上的毛拔乾淨，必須得藉助松香或者瀝青。人工拔毛，非常費時間，而且只能趁熱拔，涼了毛孔收縮，毛也拔不下來。

周衍小時候和外公一起住的時候，每到過年過節，最討厭就是拔鴨毛，拔一隻鴨毛的時間，他可以拔三隻雞了。

可祭祀三牲中鴨子必不可少，外公眼神不好細小的鴨毛拔不乾淨，周衍每次都能吃到鴨腿都能吃到一嘴毛。

他大了之後，為了吃上無毛鴨子，即使他很討厭拔鴨毛，也會主動去拔。

周衍先把鴨子身上大的鴨毛順著生長方向快速拔下來，很快把背上的大鴨毛拔乾淨。接著把鴨子翻身，拔腹部的毛，腹部的毛又多又密，細小絨毛很多，一把沾一手毛。

見江意湊過來了，周衍問：「水燒好了？」

「在燒著呢，我也來幫你拔。」江意說。

「那你來，我拔翅膀上的毛。」周衍把腹部的毛給江意拔，他去對付鴨子的翅膀。

鴨子翅膀的大羽毛需要用一點力氣，這還不是最讓人頭疼的，翅膀下的小絨毛也是很難拔，沒有鑷子，周衍就一點點拔下來。

一隻翅膀大致拔乾淨之後，上面還有很多細小的絨毛，他要把另外一隻翅膀拔乾淨了，再回來處理剩下的絨毛。

江意一開始覺得拔鴨毛沒什麼難度，等他自己親自動手之後，他有點抓狂，這鴨子毛怎麼這麼多，感覺都拔不完。

看周衍，已經把兩個翅膀的毛都拔了，雖然有點不太乾淨，但是自己也不能落後太多啊。

於是他也加快速度拔了起來。

「周衍，以後抓到羊怎麼辦？」

一隻鴨的宰殺都如此複雜，如果是羊呢？那不是得更複雜。就說身上的羊毛，也是要用開水燙然後一把一把拔下來嗎？

「什麼怎麼辦？」

「拔毛啊。」

「我沒殺過羊，也不太清楚，到時候不行直接就把羊皮剝下來。」周衍說得雲淡風輕。

「好吧，我還以為你也殺過羊呢。」

「那你太高估我了。」周衍說。

兩人忙活了半天，終於把鴨毛拔得差不多了，可鴨腿上還有鴨頭上還有一些鴨毛，江意受不了，說什麼也要拔乾淨，說不想吃一嘴毛。

周衍和江意把剩下的小細毛拔乾淨了，這一通下來，兩人滿頭大汗，熱得不行。

鴨毛處理乾淨之後，周衍剖開了鴨肚子，取出了裡面的內臟，發現了這隻鴨子居然還有蛋。

江意看著蛋，可惜的說：「要是知道它肚子裡面有蛋，就不應該殺它的，養著它，每天下一個蛋也不錯啊。」

「後悔也來不及了，你就說你吃不吃吧。」

「吃，必須得吃。」江意說。

內臟周衍自己處理的，沒讓江意經手，他把鴨腸鴨胗裡面的消化物洗乾淨，放在一旁。這鴨子是吃海鮮散養長大的，肉質鮮紅緊實，也很肥碩，從肚子裡面掏出來的脂肪夠煉出一碗鴨油了。

「你想吃白灼還是紅燒的？」周衍問。

「能一半白灼一半紅燒麼？」

「可以，你不覺得燒火辛苦就行。」

「不覺得，嘿嘿，那我去撿柴。」江意說。

於是周衍把鴨子砍成了兩半，一半直接放進鋁鍋裡面燉湯，水開之後，把凝固的鴨血也一起放進去煮湯。另一半鴨子切成塊，等會用來紅燒。

周衍在紅燒之前，先燒乾鍋，然後把鴨油倒進鍋里，熬出了一碗黃澄澄的鴨油，留著後面煎魚吃，接著就著鍋里的油開始炒剩下的半隻鴨子。

雖然是紅燒，但是沒有醬油，周衍放了一點鹽來調味，其他的就沒有放了。

可鍋裡面飄出來的香氣，把江意饞死了。

掀開鍋蓋的那一刻，江意口水直流。

周衍用筷子夾起一塊，讓江意來嘗一下。

入口第一感覺，就是非常燙，燙得江意齜牙咧嘴，可就是不肯吐出來。

「江意，吐出來。」周衍說。

第50章 一顆檸檬

江意到最後還是沒有吐出來，用他的話來說，好不容易吃上肉了，燙死了，也不能吐出來。

周衍啥也不說了，對他的吃貨本色豎起大拇指。

海邊長大的鴨子，肉質緊實，肥美無比。更重要的是，因為吃海鮮長大，吃起來一點腥味都沒有。

兩人美美地吃上了一頓，吃到後面，江意滿足地打了個飽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