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強迫白舟,是白舟自己做出的承諾,說會一輩子和他在一起,一輩子愛他。
賀望泊的手掌貼上白舟的胸膛,感受到他心臟跳動的觸覺。
和那個夜晚一樣,一記一記有力的、能就此直達永恆的擂動。
賀望泊感受了一會兒,覺得不滿足,他還要更多,於是整個人貼了上去,用耳朵聽白舟的心音。到後來只是聽也不夠了,賀望泊隔著肌膚開始親吻它,錯亂地想要是能拿出來就好了,拿出來據為己有,藏起來,只屬於他一個……
「望泊。」
賀望泊回過神來,抬起頭看向白舟。
被他弄醒的愛人正睡眼惺忪,啞著聲音問:「睡不著嗎?」
賀望泊點了點頭。
白舟張開手將賀望泊攬進懷裡,揉了揉他的頭髮,問:「這樣會好一點嗎?」
賀望泊埋在白舟的頸窩裡,聞到一種他很熟悉的、屬於白舟的氣味。
「我沒力氣了,睡一會兒吧,」白舟道,「我明天不上學了,一整天陪你……好不好?……」
白舟輕輕拍起賀望泊的背,往常這樣多少能哄他睡上一會兒的,但今晚直至白舟自己都重新墜入睡夢,賀望泊還沒有丁點的困意。
他抱著白舟,一整晚都睜著眼睛。很多事在他腦海里流淌而過。他想起母親,想起被她恨了一生的父親。曾經的賀望泊認定愛上一個人是最世上可悲的事情,但現在不一樣,可悲的只有父親。母親不愛父親,可是他的舟舟愛他,所以他和父親不一樣。父親將要孤獨終老,而他的舟舟,會永遠留在他的身邊。這種愛情如同一口永不死亡的活泉,隨他信手取得,使這人生再也不會貧瘠乾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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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白舟醒來,首先意識到他得食言了,全身的骨頭都被撞散,今天他無論如何不能再繼續。
賀望泊不在房裡,白舟艱難無比地走到門邊,而後驚覺臥室房門被反鎖了。
白舟眨了眨眼,又按了兩下手柄,確認沒有錯,房門真的被反鎖了。
他隔著門喊望泊,沒有人應他。幸好手機還在室內,白舟撥了通電話,賀望泊接通了,「在樓下。」
「門……是你鎖的嗎?」
「嗯。」
白舟一時不知是否要鬆口氣。
賀望泊說他要進電梯了,很快就回來。掛了電話以後白舟坐在床邊,望著門,想不明白為什麼賀望泊要這樣做。
過了一會兒門鎖里傳出轉動的聲響,賀望泊推開門道:「出來吃早餐吧。」
白舟猶豫了幾秒,還是決定問:「為什麼要上鎖?」
賀望泊的答案讓白舟更迷惑:「因為我要出門。」
賀望泊買的是樓下的早餐店,白舟認得這店的包裝袋。
原來賀望泊所指的「出門」不過是去趟樓下。
白舟意識到賀望泊可能比他想像得更容易不安。
是會感到迷茫的,有幾秒鐘白舟喪失了方向,一絲氣餒浮上心頭,不清楚該怎樣才能給予賀望泊百分之百的安全感。
然而那幾秒鐘過後白舟又恢復。沒事的,白舟說服自己,現在才剛剛開始,以後會好起來的,人是會變的。
白舟說到做到,果真沒有去上課,打電話請了一天假。恰逢明後兩天是周末,白舟就順道回了趟宿舍將剛搬進去不久的行李又收拾了出來,移到水木上居。
賀望泊看他一件件將衣服收進他的衣櫃,滿足的同時又嫌不夠——白舟的衣服不夠,尤其禦寒用的冬衣,來來回回就那幾件。
當晚賀望泊就訂了兩件羊毛大衣,加急送到以後穿在白舟身上,越看賀望泊越喜歡。
白舟雖然臉好,但從來不在穿衣打扮上下功夫,好好一顆明珠蒙塵。如今賀望泊擦去了這塵,給他穿了件剪裁合身線條利落的大衣,白舟的氣質立刻出來了。
但賀望泊只喜歡了一會兒,忽然意識到什麼,又剝了那件大衣,只把其中的白舟抱進懷裡。
「為什麼要長成這樣?」他問。
白舟下意識摸了摸臉,實誠地回答:「不知道,媽媽給的。」
「你長得像媽媽?」
「嗯。」白舟還想說白槳兩邊都像,但最終沒有提起她的名字。
「你媽媽很漂亮吧?」
「嗯!」白舟比了個手勢,「很漂亮!」
賀望泊盯著白舟的臉,道:「看得出來。」
清澈得像水潭一樣的雙眼,挺翹的鼻尖,迤邐的唇線,這完美的五官一分都不能動。憑他是誰,對白舟的第一印象,一定是對他外貌的驚嘆。
可是他長這麼漂亮幹什麼?這樣惹人注目,叫他怎麼放心讓白舟一個人出門。
明天是星期一,白舟又要回醫院。
賀望泊摟著白舟坐在沙發里,正如他們這個周末大多數時候一樣,什麼都不做,愛也不做,只是摟抱著感受對方,一個周末就這樣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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