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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歉意是裝的,但白舟不會發覺。氣氛變得微妙,白舟站起身,說他去洗澡。

「你不是才洗過嗎?」賀望泊問。

白舟一頓,確實,他身上還有洗浴後未散的熱氣。

腦子都糊塗了。

賀望泊又變得善解人意,沒有繼續刁難白舟,而是帶開了話題,道:「櫻桃不應時啊,怎麼突然想起買這個。」

「櫻桃助眠……」

賀望泊抬起眼:「你知道我睡不好了?」

「您床頭有安眠藥,我不小心看見了。」

「嗯,老毛病了,」賀望泊不太想談論這件事,自己取了顆櫻桃吃,「非常甜,你很會挑。」

剩下的櫻桃不多,很快被賀望泊清光。

白舟既然已經知道他失眠,賀望泊也就不避了,吃完櫻桃以後,又當著白舟的面吞了安眠藥。

白舟看著他吞完藥以後微微蹙起的眉,突然懊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收回手。這動作的含義是拒絕,可他一點也不想拒絕賀望泊。

「賀先生,」他又說出了讓他自己也覺得陌生的話,「我能不能陪您?」

賀望泊擰上安眠藥的蓋子,饒有趣味地問:「怎麼陪?」

白舟話出口又後悔,尷尬道:「不知道……不過小時候爸爸媽媽不在家,我會坐在妹妹床邊,等她睡著再走。」

「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著,你可能會等很久,」賀望泊笑道,「要是真想要陪我的話,不如直接睡我身邊吧。」

-

面對賀望泊躺下時,白舟感到心在胸膛里急速擂動的不適,血壓攀得很急,頭暈,周身血液都在橫衝直撞。

緊張的情緒是會傳染的,他不能影響賀望泊的睡眠。白舟暗暗深呼吸,意圖使自己冷靜下來,可是賀先生離他好近,近得他能聞到賀先生的氣味,很好聞。

然後他聽見賀望泊喚他:「小白。」

賀望泊湊近,說出了和白舟一模一樣的想法,「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?很好聞。」

那一刻白舟被一種命中注定的眩暈感擊中了。他們像是兩隻未進化的獸,被彼此以最原始的方式致命地緊緊吸引。

然而在這愛情降臨的迷醉時分,白舟的眼前卻忽然浮現了妹妹白槳的臉龐。

她說:「世上好人很多,但不要把誰當成英雄哦。」

明明她說這話的時候很輕很柔,但白舟此刻回想,字字都有重量,擲地有聲。
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記起妹妹的話,但他的確又因為白槳而清醒了些許,像是在快速下陷的泥沼里抓住了半空的樹枝條。

「沐浴液的味道吧。」白舟回道。

「不是沐浴液,我們用的同一款,」賀望泊挪得更近了,高挺的鼻子埋進了白舟的頸窩裡,「是小白你自己的氣味。」

賀望泊這話不是說來哄騙白舟的,他是真的聞到了白舟的體嗅,很暖和——這個詞語並不能形容氣味,可賀望泊檢索過腦海里的詞典,找不到更合適的說法。

實則賀望泊不會留床伴在枕邊過夜,這是圈裡人都知道的規矩。

但賀望泊想,白舟還沒百分百地到手,所以這只是他的誘拐手段之一,不算壞了自己的規矩。

自己鑽了自己的守則空子。

兩人之間的距離早已越過了警戒線,變得相當危險。

溫香暖玉在側,賀望泊自問不是好人,故放任自流,手臂一把橫過白舟的腰,將人圈進了懷裡。

好細的腰,賀望泊想,果然一手就能定住。

而被賀望泊的體熱環繞著,才清醒一點的白舟再次變得昏昏沉沉。白槳的話逐漸失了重量,輕飄飄地從耳邊飛走了。

「賀先生……」

「嗯?」

「這樣會睡得好一點嗎?」

「會啊,」賀望泊笑起來,「好很多。」

白舟想,那就好。

在臨睡前,賀望泊問白舟:「今天聽你叫妹妹槳槳,是船槳的槳嗎?」

「嗯,她叫白槳。」

「一舟一槳,果然是漁民家,」賀望泊又問,「你妹妹叫槳槳,那你的小名是不是舟舟?」

白舟一怔,這是他父母在他小時候的叫法,自從有了妹妹,他在家裡的稱呼就榮升為了「哥哥」,再沒有人喊他「舟舟」了。

「很久以前的小名了。」

「那我能用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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