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有,」見季與淮準備接腔,湯珈樹把話搶過去,繼續道:「你還記得我們上學那會兒,我媽老喜歡拿咱倆的成績作對比麼,雖然總分你一直都排在我面前,可單科成績我也有比你高的時候吧。所以聽紀鳴宵提出來想讓我接任研發中心總監時,你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嗎?你季與淮能把時越做成現在的規模,我為什麼不試試去瀾微施展一下拳腳?」
季與淮目光灼灼看著他,隨即半開玩笑道:「這就跟我較上勁兒了?」
湯珈樹迎著他視線,坦蕩承認:「對,其實當初我說想順水推舟去瀾微搜集證據時,也是存了點私心做這個打算的,不然也不會提前去了解他們的內部派系紛爭。」
季與淮勾了下唇,說:「我隱約猜到了,當時的你實在是積極得不太正常。」
湯珈樹被點破心思,直截了當道:「那,等我媽手術出來情況穩定後,我就回復紀鳴宵?」
「急什麼,你不還在休假麼?先晾他幾天再說。」
【作者有話說】
這章兩人吵架的情節,斟酌了很久,修了三遍,我想表達的是,他們是奔著怎麼把彼此愛得很痛苦這問題解決掉去吵,底色還是愛。
季哥是懂小湯的,他性格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,像有的寶子們說的,從陽光自信變得容易妥協,因為他背負著過去的陰影,在走一條泥濘的路,這條路只有看得到他傷口的季與淮可以陪著湯珈樹淌過去,換了別人都不行。
第76章 旗鼓相當地切磋
沈玉英在ICU住了兩天才轉入普通病房,手術算是成功的,腫瘤切除了95%左右,醫生說這種情況必然會復發,讓家屬提前有個心理準備。
術後一周照顧病人是件勞心勞力的事兒,因為沈玉英還未完全恢復意識,需要時時刻刻關注她的身體狀況,每隔一小時量體溫,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項,湯珈樹請了專業護工,加上父親三個人一起交替輪班兒。
光這些就算了,咬咬牙也能扛過去,緊接著棘手的事又來了,病痛的折磨催化了沈玉英本就消極的心態,她開始抗拒治療。
那天早上,湯珈樹和父親一起被醫生叫去剛討論完後續治療方案,回到病房前腳還沒踏進門,就聽裡面傳來護工的一聲驚叫。
他心頭一顫,箭步衝進屋,護工正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被翻倒在地的米糊,見他進來,怕追究自己的責任,忙道:「湯先生,你媽媽她說什麼也不肯吃飯,還把碗給打了。」
湯父跟進來,讓護工去洗手間收拾一下被米糊弄髒的衣服,然後走到床邊,無可奈何地對沈玉英道:「好端端的,你怎麼又鬧脾氣?」
沈玉英閉了閉眼睛,等湯珈樹來到跟前兒,喊了一聲媽,她眼珠緩慢地轉過去,用口型對他道:「珈珈,我們不治了……」
湯珈樹彎腰將盛米糊的不鏽鋼碗撿起來,擱在桌上,沒有接腔。
沈玉英費力地抬起手,去夠他衣袖,這次從喉嚨眼裡擠出微弱聲音:「珈珈,我們回去吧,不治了……」
湯珈樹轉過臉來,看著她問:「什麼叫不治了?」
沈玉英被他的眼神鎮住,等了等,才啞著嗓子哀慟道:「我這條爛命,活著又有什麼用呢?不如死了,讓我早點下去跟——」
湯珈樹厲聲打斷她:「你說這種話,對得起我和爸嗎?對得起辛辛苦苦給你做了一天切除手術的醫生嗎?還有這病房,是季與淮托關係弄來的,你一句不想治了,讓大家努力全白費?」
沈玉英唇邊肌肉顫抖,淚水從凹陷的眼窩裡洶湧而出。
湯父在旁邊拼命給湯珈樹使眼色,意思讓他不要再刺激沈玉英。
「我早就說不治了,是你們非要帶我來,珈珈……」她拽著湯珈樹衣袖,斷斷續續道:「媽活著只會拖累你啊,你跟季與淮……你們現在在一起……可他家裡人那邊……沒辦法原諒……」
「他家裡人那邊,是我和季與淮需要解決的事。」湯珈樹眉心緊鎖,沉著臉道:「你在想什麼?媽?你想用自己一條命贖罪,換我跟季與淮在一起?可不可笑?你覺得自己真那麼做了,我們倆還有可能在一起嗎?」
沈玉英怔了怔,從嗓子眼裡擠出一聲類似哀嚎的慟哭。
湯父終於忍不住,開口勸阻:「別再說了,你媽生著病呢,體諒一下她的心情。」
「我也請她體諒一下我的心情。」湯珈樹盯著沈玉英的眼睛,道:「媽,我求您好好活著,別再想什麼亂七八糟的,您已經給我,給季家造成過一次傷害了,難道還想再來一次?」
他說完,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,但也沒走太遠就在半路停下,後背抵著走廊冰冷牆壁,抬手捂住臉,任憋了半晌的淚水湧出打濕了掌心。
過了會兒,湯父追出來,一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兒子,明顯鬆口氣,走近了說:「爸知道你心裡難受,你媽那性格你是知道的,她也是為你著想……」說到這裡停頓,大概也覺得話不中聽,於是抬手拍了拍湯珈樹肩膀,轉而道:「行了,別在外面站著了,你媽這幾天難得有清醒的時候,進來再陪她說會兒話。」
湯珈樹揩了把眼淚,調整了下呼吸,點頭道:「嗯,我沒事,緩一會兒就進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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