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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與淮直起身,筆挺的西裝褲腿蹭了點浮灰,他目光水平上移,定格在某一點,接著伸出手,撥開粘在湯珈樹額發上的泡沫碎屑。

「都收拾好了嗎,就這些東西?」

「差不多了。」湯珈樹撐膝起身,單手叉腰環視一圈,這套房子算是他成年之後給自己置辦的第一個家,從硬裝到軟裝,每一樣都親力親為,也沒住上幾年,突然就要搬走,多少有些感慨。

其實以湯珈樹的想法,根本沒必要那麼著急,可誰讓他有個執行力強到驚人的男朋友呢。

長長地吁出一口氣,他情不自禁道:「看這屋裡一下子變得空蕩蕩,還挺捨不得的……」

季與淮冷颼颼地來了句:「是因為有什麼美好的回憶麼?」

「……」湯珈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,說沒有,季與淮大概率會覺得他在騙人,說有,可那也跟葉星宇沒關係,言語上哄不好,那就用行動。

湯珈樹隔著紙箱一把拽過季與淮衣襟,趁其不備在他臉上啵了一口,夠使勁兒的,都親出響兒了,完事自己都覺得好笑,捂著肚子彎下腰,肩膀一抖一抖,直接笑趴在地上。

季與淮原本還木著臉,被他放肆的笑聲感染到,最後也破功。

但多少有點咬牙切齒,邊笑邊道:「湯珈樹,你這個……」

這個什麼,季與淮說不出來了,因為被他叫到名字的人已然笑到脫力,一肘虛虛搭在紙箱上支起下巴,泛著水光的雙眸亮晶晶地看向他,那麼炙熱,又專注。

「淮……」湯珈樹揩了下眼角笑出來的淚花,又清了清嗓子,鄭重其事道:「淮淮哥,以前的事就不說了,從這一刻起,我在這套房子裡的美好回憶又多了濃墨重彩的一筆,就是你陪我一起打包行李。」

從季與淮瞬間愣怔的表情來看,他明顯被這記直球打得措手不及,頓了得有好幾秒,錯開目光淡淡地嗯了一聲。

湯珈樹緊盯著他的臉,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微表情,「就嗯?」

「不然呢?」季與淮英挺眉峰立時蹙起來,不知怎的,使湯珈樹聯想到那些貓科動物,多數時間都是高冷又傲嬌的,且不經逗,但會出於信任,毫不設防地朝你露出柔軟的肚皮來。

湯珈樹平素購物慾不是很強,衣服和書再加上一些日常用品,攏共收拾出來五隻箱子,剩餘那些家具什麼的基本都不用動。

沒有大件東西,犯不著找搬家公司,季與淮索性把公司那輛商務車開了過來,空間大,夠裝,被湯珈樹戲稱以權謀私。

倆人上下幾趟將箱子往車裡盤,跟燕子挪窩似的,臨走前,湯珈樹挨個屋子檢查過來,回到客廳,見季與淮抱起茶几上一隻未封口的箱子,忙出言阻止:「那一箱不用搬,裡面東西是葉星宇的,就放這兒吧,回頭讓他自己過來取。」

「他自己過來取?」季與淮咂摸著這話,將箱子放下,似笑非笑道:「你家是給他隨便進的?」

湯珈樹暗道不好,忘了季與淮真的很介意葉星宇跟他談過這件事,忙找補:「不是,我把密碼告訴他,他過來取個箱子就走了。」

季與淮沒吭聲,只用一雙飽含情緒的深眸定定注視著他,像是在表達不滿,但又偏不明說。

湯珈樹張了張嘴,季與淮的幼稚行徑並沒有讓他感到困擾,反而很受用,吃醋是在乎一個人最直白的表現形式,就像他同樣不能以平常心看待林祁的存在,理智告訴自己要灑脫,情感上邁不過去。

「那……我把箱子給他快遞過去?」

「同意。」

開車回市中心的路上,季與淮接到他爸打來的電話,問他元宵節那天回不回家。

「再看吧,那天是工作日,」前方堵了一段,季與淮輕點踏板跟車,道:「沒什麼事下班早的話就回。」

季父哼一聲:「少拿這話糊弄我,你是當老闆的,下班早晚還不是自己說了算。」

季與淮笑起來,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方向盤,懶洋洋道:「我算什麼老闆啊,都是給資本家打工的,高級牛馬罷了。」

最近時越的事被輿論炒得甚囂塵上,季父多少也有關注,但兒子不說,他就沒問,並堅定地相信季與淮能夠擺平。

知道他確實忙,季父放緩了態度,「不回就不回吧,反正家裡有你二叔他們在,熱鬧得很,你樂意孤家寡人就孤家寡人去。」

湯珈樹一聲不吭地旁聽著,默默地想,這父子倆性格真有點像,嘴硬心軟,季父明明是惦念關心兒子的,話卻越說越不中聽,把跟子女溝通當做是下命令,恥於表達愛,大概是多數老一輩人的通病。

季與淮掛了電話,擁堵車流在交警的指揮下漸漸開始暢通,但還是有不守規矩的,快到路口實線區域,一輛走錯了左轉道的計程車強行加塞,他不氣不惱,從容地踩了下剎車。

外頭嘈雜紛擾,車內靜謐安然,湯珈樹開口道:「其實季叔叔很想讓你回去,陪家裡人一起過節,只是嘴上不說。」

季與淮沒立即接腔,等了兩三秒,才反問:「那你呢?」

湯珈樹知道他這麼問的意思,因為在乎,所以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優先為對方考慮,季與淮如此,他亦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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