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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,我也好幾年沒回來看看了,」湯珈樹仰起頭,望向老槐樹樹冠處,感慨:「沒想到這棵洋槐樹還在。」

「是啊。」季與淮緩緩道:「你當年留在牆上的塗鴉也還在呢,不去看看?」

「啊,塗鴉,」湯珈樹握著手機站起身,拍了拍褲子上的灰,邊往外牆邊上走邊道:「你不說我都忘了,也不知道這麼多年的風吹雨淋——」他說到這兒,話音戛然而止,「你怎麼知道塗鴉還在?」

季與淮聽他終於反應過來,便道:「我前陣子不是回去過一趟嗎?就你開車去機場接我們那次。」

「所以你也來老房子這兒看了?」

「嗯,說是開春就要拆了,我心裡想著,也就最後一眼了。」

湯珈樹邊聽電話邊走到牆根前停住,路燈昏黃,照著外牆那片字跡斑駁的塗鴉,他盯著看了許久,也沉默了許久,再開口,有些傷感道:「季與淮,等這兒的房子一拆,屬於我們的共同記憶就徹底沒了。」

「只是物理意義上的沒了,腦子又沒壞,怎麼會記不得?」

「……」湯珈樹梗了一下,「你是不是有那個什麼,浪漫過敏症?」

季與淮笑了一聲,說:「不,我是在逗你開心。」

湯珈樹這回腦子轉得倒是快:「我沒有不開心。」

季與淮語調上揚地嗯了一聲,「看完老房子就回家去吧,外面冷,別凍感冒了。」

「好,那我先掛了,你也去快陪家裡人吧。」

臨了,季與淮道:「新年快樂,珈珈。」

「新年快樂,淮淮哥。」

掛掉電話,湯珈樹將快要凍僵的手揣進外套口袋,轉過身,表情一愣。

幾步之外的洋槐樹下,沈玉英懷裡抱了件黑色長羽絨服,靜靜地站在那裡。

S城山月居季宅,季二叔拎了兩罐啤酒走到沙發前,遞給季與淮一罐,然後挨著他旁邊坐下,問:「大侄子,我聽說你那公司最近遇到點麻煩事兒?」

季與淮收起手機,拉開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口,才笑著道:「就那點事兒,還驚動二叔您了?」

「那可不咋地。」

叔侄倆向來關係融洽,從小季二叔就喜歡帶著季與淮到處野,上山捉鳥下河摸魚,經常倆人一塊兒挨罵,季二叔玩心大,光棍了大半輩子,一直到四十出頭才結婚,娶的媳婦還是他初戀,對方離異帶娃,有個閨女小季與淮五歲,當初倆人要在一起時,可謂是突破了千難萬難,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。

季二叔也沒再要孩子,把初戀的閨女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疼,當時親戚朋友圈裡就有個說法流傳,講老季家盡出情種,季父當年追姜蘭心的事也是轟轟烈烈,輪到季二叔,乾脆苦苦等了初戀十幾年,這樣痴情的好男人,季家一出出兩個,弟兄倆誰也別說誰。

「大過年的,不聊那個。」季與淮岔開話題,「今晚準備守歲啊?」

「守啊,一會兒等你妹妹把姍姍哄睡,我們幾個擺一桌麻將,你別不來啊,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,得合群知道嗎?」

季與淮笑了一下,說:「行。」

季二叔喝了口酒,挨過來撞了下他肩膀,「哎,大侄子,你看你妹妹孩子這馬上就能打醬油了,你呢,找到中意的伴兒沒有?」

季與淮一手抓提著啤酒罐,晃了晃,對二叔實話實說道:「有是有了,但現在的問題是,我們倆想要光明正大在一起的話,面臨的問題比較多,且棘手。」

季二叔喝了口酒,扭臉疑惑道:「咋?他是個明星還是啥?不能跟你公開關係?」

季與淮搖頭失笑:「不是。」

季二叔又猜:「那就是,他家裡人還不知道自己孩子喜歡男的?」

季與淮瞳眸微爍,須臾後點了下頭:「嗯,這是一方面。」

「唉,」季二叔發愁道:「這可就難辦了,畢竟很少有父母能像大哥大嫂那麼開明。」

「是。」季與淮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,點點頭,「他父母很不能接受同性戀這個群體。」

「哎喲,」季二叔嘆息:「那這孩子,怪可憐的。」

季與淮直起身,緩緩朝後靠向沙發靠背,仰頭望著天花板,沒有吭聲。

季二叔伸手拍了拍他膝蓋,安慰道:「別灰心,大侄子,你想想二叔,當年為了娶到你二嬸,那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,你再看我現在,連孫女都抱上了,三代同堂,天倫之樂,所以說啊,不管過程有多艱難,只要結果是甜的,那就值得。」

季與淮笑了一下,半是調侃道:「謝謝二叔給我餵的心靈雞湯,非常管用。」

季二叔哈哈大笑,笑完後又說:「那我來上點乾貨,田忌賽馬的故事知道吧,你得學會合理調配資源,你跟對方爸媽不是一代人,說話不頂用,但你爸媽跟他爸媽應該都是差不多年紀,這事得交給你媽,她最會開解人,溫溫柔柔地往那兒一站,別的不說,對面一看就能明白,這家人絕對靠譜,自己兒子不吃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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