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正均到底體力不行,局是他組的,結果揮了幾杆就喊腰疼,跑去一旁遮陽傘下休息去了。
剩下季與淮和傅新維繼續,逮到機會,傅新維舊話重提,「你真的是被湯珈樹灌了迷魂湯了,連自己也有錯這種話都說得出來。」
季與淮對他的嘲諷無動於衷,緩緩道:「假如我不是同性戀,爺爺就不會因為沈玉英一句話被氣到中風,說到底,這件事的根源在我。」
傅新維皺了皺眉,匪夷所思道:「季與淮,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季與淮嗎?你在悔恨自己是個同性戀?可當年,你對我說的那些話,難道都是違心的?」
「當然不。」季與淮道:「我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同性戀這件事是錯誤的,需要改正的,但一碼歸一碼,你要我把當年的罪過完完全全推給湯珈樹,好像也不行。」
傅新維一怔,須臾後臉上費解的表情更甚,球桿柄朝著季與淮指了指,幾乎篤定道:「我看你就是被湯珈樹灌了迷魂湯了。」
跟一個帶著固有偏見的人沒有交談的必要,季與淮不再白費力氣,把球桿遞給旁邊球童,丟下一句:「行,你說什麼就是什麼。」轉身往不遠處的遮陽傘下大步走去。
劉正均正躺在靠椅上讓人給他按摩肩頸,瞧見季與淮往這邊走,坐起身問道:「怎麼了季總?不打了?」
「不打了,我有事得回公司一趟,你們玩吧。」
湯珈樹午後拉著組員開完一個短會回來,才看見十幾分鐘前季與淮在企業微信上給他發來的留言:到我這兒來一下。
他說的是,到我這兒,而不是到我辦公室,雖然表達的意思差不多,但親近感倍增。
湯珈樹又要壓不住上翹的嘴角了,回過去:好,馬上來。
結果等他馬不停蹄地趕到季與淮辦公室,裡頭卻沒見著對方人影,桌上電腦屏幕倒是亮著,沒自動休眠,人應該剛離開不久。
湯珈樹拉過桌對面的椅子坐下來等,一抬頭,從他的角度,正好瞥見雙屏電腦屏幕其中的一面。
他不近視,所以一眼就看清上面鋪開著的一份表格文檔,莫名覺得有些眼熟,但畢竟是總裁辦公室,不好東瞧西看,剛要收回視線,就聽見身後吱呀一聲門響。
季與淮從休息室里闊步走出,白襯衣外面套了件灰色圓領羊絨衫,搭配黑西褲,沒打領帶,這樣簡單的基礎款穿在他身上,一如既往的賞心悅目。
湯珈樹忍不住多流連了幾眼,等季與淮走到辦公桌後,才問:「你在休息?」
「沒有,上午陪輝盛的劉總打高爾夫,剛回來,換了身衣服。」
「哦。」
倆人一問一答,實在不像是一般的上下級關係,畢竟誰家總裁會跟一個下屬事無巨細地交待自己的日程。
湯珈樹也很快意識到了,抿了抿嘴,切回正題:「你叫我來做什麼?」
季與淮拉開椅子坐下,目光從他臉上緩慢地掠過,然後看向電腦屏幕,說:「昨天那個事我已經聽說了,你是對的,成兆榮利用職權給自己人績效打高分,這事我一直都清楚。」
「你一直都知道?」湯珈樹倏而瞪大了眼睛,簡直難以置信:「但一直縱容?」
季與淮目光又不由自主覷過來,盯著面前人一雙澄澈眼眸,續著話道:「技術研發部是我直管,成兆榮充其量只能給王鵬的績效打到A,但獎金能分多少,是我說了算的。「
湯珈樹怔住:「所以……」
「成兆榮也清楚,他不過做個樣子賣人情罷了,至於王鵬,員工工資彼此間保密,他水平不行,基本工資就在整個開發一組墊底,獎金同理。」
湯珈樹豁然開朗,要麼說當領導的心眼子都多,這不就相當於給人一個心理安慰獎麼?
「那成兆榮……」
「成兆榮的做法的確有問題,我以前是懶得管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他混過去了,你這次跟他較了回真兒,估計他以後會有所收斂。」
湯珈樹感慨:「原來總裁也沒那麼好當,還得配合下面人演戲。」
季與淮嗯了一聲,朝後靠向椅背,一副懶洋洋的倦怠姿態,嗓音沉緩:「是啊。」
湯珈樹目光順著他凸起的喉結一路看到收攏的領口,「累了?」
「嗯。」
「那晚上別加班了,早點回去休息。」
季與淮隔著辦公桌一瞬不瞬看著他,反問:「你呢?」
「我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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