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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兆榮理工男大老粗一個,對他的小動作毫無察覺,續著話道:「我打算等試用期一過,就給你提到組長的位置,你能力強,能服眾,在上一家公司也有項目管理的經驗,再合適不過。」

他一通話講下來,隻字未提許辰,但湯珈樹已經明白他意思,優勝劣汰,叢林法則,職場競爭就是如此殘酷,特別是對於時越這麼一個處在上升期的公司來說。

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,遞到眼面前的橄欖枝,不接那就是對自己實力的不認可。

「那我就先謝謝成總的抬愛了。」湯珈樹不卑不亢地應了句。

「哎,小湯,從你進公司我就知道,你是一匹關不住的千里馬,早晚會大放異彩。」成兆榮自詡伯樂,湯珈樹聞言也只淡淡一笑。

他不需要大放異彩,旁人怎麼看他都是次要的,他只想從季與淮那兒得到一句實打實的誇獎。

僅此而已。

手機響的時候季與淮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,只覺頭暈腦脹,動了一下就天旋地轉,一呼一吸間全是灼熱氣息,仿佛人都要點著了,又從骨頭縫裡滲出疼來,明顯是高燒的症狀。

他認輸投降,看來單靠自身免疫力確實扛不過這一波,打算下班後去醫院掛個急診。

電話是家裡人打來的,他接起,季母在那頭道:「兒子,你這周末有空的話回家一趟吧,媽想你了。」

去年季與淮說服了父母讓他們搬到S城來住,老家桐山縣城雖然發展得很快,但還是架不住常住人口普遍被周邊或者更遠的一二線大城市虹吸,小叔一家早在季與淮出國念書那年就舉家遷到了市里,其他親戚要麼老的走不了,要麼也都在外地定了居,逢年過節已經沒什麼可走動的。

季與淮擔心隨著爸媽歲數越來越高,身邊沒個人照顧,索性勸他們搬來S城,但老一輩到底戀舊,這話題被擱置了好幾年,直到去年年初季父體檢查出來肺上長了個血管瘤,可把季母嚇壞了,這才聽了勸,趁著季父在S城住院動手術那段時間,跟兒子一合計,把家裡老房子賣掉,徹底斷了後路。

季與淮在S城近郊買了套帶院子的別墅洋房給夫妻倆住,還請了住家保姆照顧,主要是怕倆人孤單,養了一貓一狗,貓是撿的流浪三花,已經被季母養得膘肥體胖特別敦實,狗是季父親自去寵物市場在門口一個狗販兒的三輪車上挑的串串,用季父的話說:「那一車裡屬它最便宜。」

季與淮平時住市區那套高檔公寓,上下班方便,不忙的時候就回去陪陪父母。

鄭時熠跟著去蹭過幾次飯,頭回來的時候就被季母在小花園裡開闢出的幾窪菜地給俘獲了,回去就讓人把自家花園裡他媽精心培育的歐月苗給鏟了說要種韭菜,被鄭夫人追著攆了二里地。

季與淮怕那邊聽出他嗓音不對,讓父母擔心,簡短道:「我這周末得出趟差。」

「出差?我聽你這聲音可像是感冒了啊,」知子莫若母,季母立馬追問:「看過醫生吃過藥沒有啊?別又自己硬抗。」

季與淮只好又撒一次謊:「看過醫生,藥也吃了,放心吧,今晚睡一覺就差不多能好。」

季母默了一秒,說:「媽講你你又嫌我嘮叨,你要是談個朋友,有人在身邊陪著,知冷知熱的,也不至於生了病還要一個人硬抗。」

中國式父母就這樣,只要孩子在某件事上不按照他們的心意走,那一切問題的歸因都可以順理成章地往上懟,小時候有個頭疼腦熱是看電視看的,再大點是玩手機玩的,現在是沒談戀愛單身給鬧的。

矛盾按需分配,不講因果邏輯。

季與淮不想跟他媽做無意義的辯論,只搪塞道:「媽,我現在沒空談戀愛。」

「是沒空還是不想談?之前那個,姓林的那小伙子,我看就蠻不錯嘛,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?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,感情就沒個長性,也不知道是社會風氣變了,還是怎麼著,唉……」

季與淮聽著他媽在那邊嘆息,猶自沉默。

季母覺察到自己又說多了,忙改口:「淮淮,媽不是在埋怨你什麼,只想著你能找個人定下來,安安穩穩地過日子,這樣我跟你爸也能放心。」

找個人,定下來,安安穩穩地過日子,說得容易,哪兒有那麼簡單?

就像一首歌里唱的,「相愛沒有那麼容易,每個人有他的脾氣。」

季與淮的樣貌擺在那兒,眼界也高,自然有挑剔的資本,事實上他也確實挑剔,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。

入得了眼的,譬如林祁,倆人在一起除了談情說愛,各自也有各自更在乎的事業要顧,感情里摻雜了太多不純粹甚至不確定的東西,自然難以長久。

他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真正動心是什麼時候了,就是那種心臟被攫住般震顫,仿若靈魂出竅的過電感,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。

思緒無的放矢,季與淮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張臉。

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想的,一想就容易走火入魔,在美國念書的那段時間季與淮曾看到過有人當街吸食大麻,癮君子有多慘他親眼目睹過,湯珈樹之於他,並非久旱逢甘霖的解藥,而是會上癮的毒/品。

向季母允諾了月底回家看望她跟父親,季與淮這邊剛掛了電話,何薇推門進來,詢問道:「季總,您上午跟技術研發部有個會,約的十一點十分,這會兒已經開始五分鐘了,成總監讓我來問問,您這邊是不是不去了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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