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繁忙的主議程結束,晚上還有場飯局,由主辦方牽頭,在酒店頂層的中餐廳擺了幾桌,菜是國宴規格,人也都是重量級,要麼行業大佬,要麼科技新貴,季與淮和鄭時熠代表時越科技出席,湯珈樹自然夠不上,結束後獨自去酒店自助餐廳隨便對付兩口,就直接回了房間。
一直到夜裡將近十二點整,鄭時熠還沒回來,那就意味著酒局仍未結束,湯珈樹每隔一段時間看一次表,在房間裡來回踱步,心緒難安,整整五個小時過去,有那麼多酒要喝嗎?
還是說,酒局其實早就散了,鄭時熠另有安排,而季與淮……
湯珈樹回憶起昨晚宴會上那個Stephen屢次主動同季與淮示好,以及鄭時熠半真半假的調侃,不久前他還曾跟孟蕾自嘲,說自己實在卑鄙,竟妄圖再去打攪對方生活。
他是真的怕得要死,戰戰兢兢如履春冰,怕每近一步反而讓季與淮離他越遠,怕說錯做錯更加惹人厭煩,但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季與淮跟別人蜜裡調油你儂我儂,他又辦不到。
一咬牙一跺腳,湯珈樹箭步衝到玄關處,抓起衣架上的大衣邊往身上套邊破罐子破摔地想,不管了,頂層餐廳是吧,他倒要去看看,這飯為什麼能吃這麼久?
結果人剛走到電梯口,兜里手機就響了,電話那頭,鄭時熠的聲音在這一刻宛如天籟,「小湯,謝天謝地你還沒睡,那什麼,Leo喝得有點醉,我怕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他,你上來幫個忙。」
他聲兒抬得有點高,像是刻意說給旁邊的誰聽似的,湯珈樹一點就通,是Stephen。
「好,我馬上就來。」
通話掛斷,電梯也到了,湯珈樹抬腳進轎廂,門合上,頭頂數字攀升,他盯著看,心急如焚。
頂層餐廳豪華包廂內,人已經散了個七七八八,滿屋子殘留的酒氣和嗆人煙味兒,像兵荒馬亂後的戰場。
季與淮被扶著坐在了旁邊沙發上,他今晚喝得確實有點多,主要是紅的白的混在一起,再好的酒量也扛不住這麼灌。
但酒品很好,不吵不鬧不撒酒瘋,只安安靜靜靠坐在那裡,雙目微闔狀似假寐,酒意燥人,領結不知何時被他扯松,襯衫紐扣也開了幾顆,沿著突起的喉結往下延伸,露出小片皮膚,像冷玉,胸肌勻稱又漂亮,被質地精良的布料包裹著,平添了幾分與往日他身上那種持重內斂截然相反的倜儻與性感。
Stephen目光從季與淮胸前收回,發現鄭時熠正瞅著自己,防賊似的,大大方方地朝他笑了笑,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企圖,「要不,我跟你一起扶Leo回房間?」
「那倒不麻煩,小湯馬上就來。」
話音落,包廂門推開,湯珈樹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來,先跟Stephen打了個照面。
「來得還挺快。」Stephen眸中閃過一絲異色,很快就恢復了淡定自若。
湯珈樹只衝他微一頷首,算是打過招呼,然後快步走到沙發前,垂下眼帘去看季與淮。
「喝這麼多,明天該難受了……」他輕聲咕噥一句,又情不自禁探下身去,伸手想去觸碰那張臉,半道倏而停住,人也回過神來,自己這動作未免惹人非議。
鄭時熠適時遞來一條熱毛巾,化解了這份尷尬:「給他擦擦臉吧。」
湯珈樹接過毛巾,小心翼翼地沿著額頭眉骨,再到鼻樑臉頰,一點一點細緻地擦拭下去,像對待一尊價值連城的藝術品。
給季與淮擦完臉,湯珈樹直起身,餘光瞥到身側,發現Stephen不知何時已經走了。
接住他投來的疑問眼神,鄭時熠道:「你都來了,他還在這兒幹什麼?」
這話說得刻意,但湯珈樹聽得舒心,沖他笑了一下,露出頰邊兩顆清淺酒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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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慢點,小心腳……」
兩人一左一右架著膀子將季與淮扶回房間,放倒在主臥大床上,他今天穿的是經典英倫三件套,西裝襯衫馬甲一應俱全,湯珈樹怕他睡得難受,將上半身扶起來,剝掉外套後,又開始解馬甲紐扣。
鄭時熠喘了口粗氣,坐在床尾凳上感慨:「這傢伙看著瘦,還挺沉,我摸著肌肉硬邦邦的……」
湯珈樹正扶著季與淮重新躺下,聞言瞥過來一眼。
鄭時熠被這一眼看得脊背發涼,回過神來才發覺是自己說錯話,一邊在心裡感嘆湯組長還真是身懷絕技,這眼刀跟點穴似地隔空打牛,一邊抓了抓頭髮起身:「啊……那什麼,我喝得也有點暈,就先回去了,要麼你留下來照顧Leo?他醉成這樣,晚上身邊沒個人不行。」
湯珈樹說好,手卻莫名顫了顫,一顆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。
鄭時熠成人之美,感覺自己像是渡了金身,散發著普度眾生的佛光,雙手往褲兜一插,轉身意滿離。
結果還沒走到臥室門口,身後就響起一道低沉不悅的嗓音,裹著醉意,但字句清晰:「你怎麼在這兒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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