維薩科斯公爵這樣說,話語中的重音放在了「必須」這個詞上。奧德西斯隱隱地明白了領主的用意。
他瞪大眼睛,驚異地看著他的父親。
「父親,你是想——」
「是的。」公爵打斷他,「我必須讓她成為維薩科斯家族的臣屬。」
奧德西斯壓抑著自己心驚的心跳,咳嗽一聲,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。
「可是,父親,她和兄長的關係好像十分差勁。她很顯然對於我們沒有什么正面的感情。我們要怎樣做,才能夠贏得她的忠誠?」
維薩科斯公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他只是慢慢地重複道:「我必須讓她成為維薩科斯家族的臣屬,奧德西斯。」
奧德西斯啞然,公爵慢慢地笑了笑:「奧德西斯,讓我來教你一課。」
「……是,父親。」
「你要知道,像露辛達梅菲爾德這樣的年輕人,如果她不能成為維薩科斯家族的臣屬,如果她反而去效忠阿拉特王室、效忠我們的敵人,或者效忠任意一位利益與維薩科斯家族有所衝突的領主,那麼,假以時日,她成長起來,必定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。」
維薩科斯公爵這樣說,奧德西斯駭然地抬起頭來:「父親,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公爵淡淡地說:「是的,奧德西斯。如果她不能成為我的謀臣,我的利劍,那麼,我也絕對不會放任她發展起來,允許她成為敵人的謀臣,敵人的利劍。所以,我告訴你,奧德西斯。在她羽翼未豐的時候,我們要麼讓她成為維薩科斯家族的人,要麼——
「讓她死。」
當維薩科斯公爵對露辛達說:「你願意效忠維薩科斯家族嗎?」
露辛達望著公爵深邃的眼睛,在一個瞬間,已經完全明白了。
「恕我冒犯,公爵,」她笑了一聲,「如果我說『不』,我還能活著走出這間書房嗎?」
「當然你能。」
露辛達微微一怔,維薩科斯公爵轉了轉手中的紅酒,似笑非笑:「剛剛贏得了歐珀石的阿希娜學院代表隊的隊長,擊退了凱美拉大軍的功臣,怎麼能不明不白地死在維薩科斯公爵的書房裡?」
露辛達沒有說話,公爵笑著看看她:「這就是你在思考著的對策,對嗎?年輕人。」
露辛達依然沉默以對,公爵放下手中的紅酒杯,將雙手支在胸口,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:「你知道,我是真心地不想與你走到那一步,露辛達。」
露辛達則靜靜地回視維薩科斯公爵:「我以為你是一個公平而正義的人——你是曾經在帕克維爾保衛戰里犧牲的維薩科斯公爵的子孫。」
露辛達這樣說,維薩科斯公爵很慢很慢地搖了搖頭。
「當你再成熟一點,你就懂了:成為一個公平而正義的人,並不能讓你支撐起一個家族的富裕與榮耀。」公爵說,「而維薩科斯家族,又永遠在付出——出力保衛著阿拉特公民的,永遠是我們維薩科斯家族的領主,而不是王室里那些豬一樣的蠢貨。」
維薩科斯公爵說到這裡,臉色有些厭倦,「好了,露辛達梅菲爾德。你是一個聰明人,勸導的話我也不再多說。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。」
露辛達望著他,平靜地說:「如果我依然說『不』,會發生什麼?如同你所言,你並不能在書房裡殺死我。你甚至並不能囚禁我——不能無緣無故地囚禁我。」
露辛達這樣說,維薩科斯公爵不禁笑了一下。
「還是年輕啊。」大領主笑著搖搖頭,「我會做什麼,你很快就會知道了。露辛達梅菲爾德。」
當露辛達跟隨著維薩科斯公爵的騎士離開,赫曼望著露辛達的背影,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縈繞再心頭,揮之不去。
有些事情,露辛達和赫曼的心裡都明白:維薩科斯家族,不會輕易地放過歐珀石。
然而赫曼的心裡,還抱有一絲僥倖:
畢竟,全空靈大陸上的生靈都知道,阿希娜學院的五位學徒,在戰鬥競賽中贏得了五塊歐珀石;在此之外,他們更是出手相助,擊退了凱美拉的狼王,保衛了瑞威代爾。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維薩科斯公爵不能輕易地傷害露辛達——否則,他不僅會毀壞自己的名聲,同樣也會為其他領主對他的討伐提供理由。
維薩科斯公爵不是一個愚蠢或野蠻的人,赫曼想。他應該清楚地知道這裡面的利害關係。
然而,初出茅廬的年輕人,確實還是太年輕了。
就在赫曼揣測思考著公爵的心態的時候,忽然聽見瑞威代爾城堡的上空,響起了低沉的號角——
那是屬於領主的警戒號角。
赫曼微微一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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