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爾綴赫然削掉了父親的半隻手掌!
騎士A的動作僵住了,冷汗順著他的脊背涔涔流下:他已經意識到了,對方是一個難以戰勝的敵人。
黛爾綴還是坐在餐桌旁邊(騎士A甚至沒有看清楚她的動作),她的雙腳一盪一盪地,動作輕快地擦拭著自己柳葉刀上的血跡。
「我再問一遍,」她說,「學會好好說話了嗎?」
她漫聲說著,舉起擦亮的柳葉刀,在刀鋒的倒影里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容顏,然後笑道:「同樣的話,我不說第三遍。」
不論騎士A再怎樣憤怒,這個時候,都不敢再激怒黛爾綴。他只能忍下自己的怒氣,忍氣吞聲地說:「抱歉。請問
你是誰?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?」
黛爾綴在柳葉刀的倒影里欣賞了一下騎士A混合著震驚、憤怒與恐懼的扭曲的臉色,然後咯咯地笑了。
「我是誰並不重要。」她說,伸手指了指房間的角落,「喏,他是誰,你還記得嗎?」
斐蒂南德縮在客廳的角落裡,黛爾綴這樣指了一指,騎士A才發現,黑暗的角落裡竟然還藏著一個人。
斐蒂南德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孩,身材微胖,肩膀瑟縮,神情怯怯;騎士A借著昏黃的油燈打量了一下斐蒂南德,實在沒能想起來,這個孩子是誰。
不等他說出「不知道」,黛爾綴輕笑了一聲,提醒道:「『惡名之家』。」
騎士A一僵,瞳孔驟然縮緊,面色「唰」的一下變得慘白。
「你……你們是……」
「對。」黛爾綴體貼地說,「我們是那艘船上逃出來的孩子。你不『認得』我,但是你應當『認得』他。」
騎士A的憤怒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轉變為了恐懼。
他面色慘白,張了張嘴,想要說些什麼,黛爾綴伸出手指,輕輕地「噓」了一聲。
「不用為你自己辯白了。」黛爾綴說,「你的所作所為,我已經全部告訴了你的家人。」
黛爾綴說著,「唰」的一聲撕下了騎士妻子嘴上封住的膠布。
妻子的眼淚已經淌了一臉:「他們還是孩子……你……你這個畜生……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……」
騎士A手腳冰冷,倒退了一步。
他張了張嘴巴,身體如同篩糠一樣發抖,什麼都沒能說出來。黛爾綴「啪」的一聲,重新將膠布封在了他的妻子嘴上。
在黛爾綴陰冷而隱隱有些瘋癲的目光下,騎士A再也支撐不住,「撲通」一聲,單膝跪在了地上。
「是我……錯,」他說,聲音乾澀而顫抖,「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。但那是我一個人犯下的錯,我的家人……他們是無辜的。」
黛爾綴欣賞著騎士A涕泗橫流的樣子,惋惜地搖了搖頭:「唉,他們是無辜的,斐蒂南德就不是無辜的嗎?」
騎士A已經意識到,「斐蒂南德」就是那個男孩的名字。他單膝跪在地上,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,聲音沙啞地說:「讓我辭去騎士團的職務,讓我受到審判進入牢獄,讓我去遊街示眾,讓我去死,我都願意。我只懇求你,饒恕我的家人。」
騎士A這樣說,黛爾綴終於活動了一下手腕。她跳下了餐椅。
「說你是蠢貨,你還真就是個愚蠢至極的蠢貨。」
黛爾綴說著,輕蔑地用柳葉刀拍了拍騎士A的下頜:「當年,在那一艘船上,斐蒂南德沒有這樣懇求過你嗎?你傷害的每一個無辜的孩子,都這樣懇求過你吧?怎麼到了你自己的家人身上,就是另一套標準了呢?」
不等騎士A回答,她自己咯咯地笑道:「總之,蠢貨啊,你已經做下惡事,現在再來懺悔,太晚了,沒有用了。我不是人類,我不在意你們人類的法律,更不在意你們人類的道德。我要的,只是為斐蒂南德討回公道。」
她說著,提起自己黑色的裙擺,像一個鬼娃娃一樣轉了一個圈,「我向赫卡緹女神祭祀過,我向女神發出過誓言,我要用最惡毒的方式報復你們四個人。我要讓你們永遠地失去自己最珍愛、最在意的東西,永遠地活在痛苦之中,不能求生,也不能求死。這就是我要做的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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