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瀾起伏的水面上,手拿三叉戟的女神飛躍至高空,只一戟,便將那展開雙翅的惡虎釘在了海面之上。
那一刻,仿若神跡降臨,破損的越女號昂著腦袋從水面躍出,將正在逃離的飛虎號狠狠踩在了腳下,以其為基底,在水面上詭異地滑行起來。
「咳咳咳。」趙簡嗆著水,狼狽地趴在浮木之上,「這些野蠻的女人,我真是小看她們了……」
此時,飛魚號的頹勢也止住了,大船的吃水線明顯比從前深了不少,但船兒依舊穩定地前行著,沒有翻倒。
不遠處,薄霧盡散,咕嚕嚕的冒泡聲不斷傳來。
仔細看去,卻見虎翼軍左翼的戰船也一艘艘歪斜著沉了下去。
原來,威海水師的潛者們贏得了水下的暗戰,紛紛在敵軍的戰船下鑿開了洞。
戰局逐漸明朗,虎翼軍幾乎已被徹底粉碎。
侯益黑著臉,有氣無力地提起手中的白旗,準備宣判他們出局。
水台之上,宋有涯再次追上了張祺,或許這就是一決勝負的時刻了。
飛魚號上,許弋正看得起勁,謝珉懷再次抬手抓住了她的袖子,「殿下,飛魚號上危險,還是快快隨臣乘船離去吧。」
「誒。」許弋安撫著拍了拍他的手臂,「太傅放心,船的沉勢不都止住了嗎?」
誰知,謝珉懷卻堅持道,「殿下,還請聽臣一言……」
他話還沒說完,便被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音打斷了,有人趁機奪船!
水戰演習規定,在取得簪花前,最少需要保持領航船的完整性,亦或者……在一盞茶內奪取敵對任意一方的主船。
是趙簡,他見越湖水師是硬茬子,就轉頭來找威海水師的麻煩了!
果然,唐勃文很快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,「殿下,虎翼軍的殘軍從船尾攀了上來了!」
「還有完沒完了!」許弋氣憤道,「別和他們客氣,給我通通丟到水裡面餵魚!」
「殿下,別管這些了,快和臣走吧。」謝珉懷焦急道。
這麼火燒眉毛的時候,這人到底在搞什麼?
許弋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煩躁,她掰開他的手,冷淡道:「來人,謝太傅不舒服,快扶他下去休息。」
「殿下……」謝珉懷還要再辯,卻被侍衛捉出來雙臂。
正當眾人相持不下時,「轟」得一聲巨響,所有的聲音瞬間都被吞沒了。
殘音如線,在許弋的耳邊極速拉長。
在那個瞬間,她忽然看見了謝珉懷的瞳孔,還有裡面倒映著的自己,以及席捲而來的烈焰。
黑色的煙霧裹挾著血色的火從她眼前閃過,炸開的火舌瘋狂地舔舐著周圍的所有,皮肉的燒焦味逐漸躥上了她的鼻頭。
下一刻,嘶吼聲,痛哭聲,呼聲音交織著,齊齊涌了進來,許弋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,胸前也悶悶的很難受。
她伸手去推,卻只觸及一片滾燙的液體。
是血,是謝珉懷的。
許弋撫著他的臉龐,將身體中的魂力源源不斷地輸了過去。
謝珉懷,你最好給我堅持住了。
我等你給我一個解釋。
***
堪堪恢復意識時,熟悉的宮燈闖進了她的眼中,許弋很快反應過來,她在仙闕宮。
發生什麼了?為什麼身上這麼酸痛?許弋強撐著,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趙元早已一旁候了多時,「姨姨!你可算是醒了,擔心死元兒了。」
趙凝將她攬過來,側身坐到床邊道:「你姨姨剛醒,不要鬧她。」
許弋按著仿佛要開裂的腦袋道:「阿姐,我頭好痛啊。」
破天荒得,趙凝分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,「太醫說了,在爆炸的餘波中,你的腦子受到了些許震盪,大概歇幾日便能好了。」
「趙簡那個做事沒有心的,煙霧彈里混了筐實心的都沒發現,朕早已削了他的職丟到宗人府去了,好好關他一陣子讓他長點腦子。」
所有回憶瞬間回籠,許弋忍不住縮了縮手,仿佛謝珉懷的血還在指尖燃燒著。
「謝太傅呢?謝太傅他怎麼樣了?」
趙元小嘴一癟,差點就要哭出來。
趙凝連忙道:「謝先生還在太醫院休息呢,大約要晚幾日才醒。」
許弋想放出魂絲去探,但腦海中一陣抽痛,她根本使不出力氣。
趙凝見她臉色白了三分,連忙掖了掖她的被角,「芙兒,看你醒過來,我總算是放了心,你再多歇會兒,我和元兒就先不打擾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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