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靜之偏開臉,嘴唇繃成了一條薄線。
「這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料,
我只是想把獻祭術傳出去,讓死去的兄弟們復活罷了,誰想這些人這麼瘋狂,我……我也不想搞成這樣的。」
「噌」得一聲,許弋似乎覺得自己的腦海里有根弦斷了。
是不是因為她對刑州鐵礦案的介入,導致蕭靜之的力量被提前拔除,而渤魯恩還沒來到他的身邊,情急之下他便走上了歪門斜路。
不對,許弋將銀刃往蕭靜之喉間又逼近了一寸。
「那元兒呢?若是她真的行了獻祭之術丟了性命又該如何是好?你莫不是看近不了趙凝的身,想藉機除掉我大昭未來的儲君吧?」
蕭靜之一把打開許弋的手,「殿下放心,我可還不是對小孩子下手的狠毒之人。」
他試圖進一步解釋,「獻祭之術會將人的生魂帶回到我的身邊,趙元是真龍天女,她的魂我可不敢收,我承擔不起的。」
許弋蹙眉撤了銀刃,「這麼說,新安道的書不是你故意放的咯?」
蕭靜之無奈地道,「那天我從新安道過,遇到緊急奔走的太醫,便給他讓了個道,只能是那時落下的了,誰知正好被太女撿到了。」
那位太醫當時是趕去給她看病的,可真的有這麼巧的事嗎?
她還是半信半疑。
這時,蕭靜之突然躬下身,哇得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。
庫莫奚族的巫術早已失傳,這份從他娘那裡抄來的獻祭之術需要耗費自身極大的壽命和精氣,他的身體已然支撐不住了。
「蕭靜之!」許弋見狀,連忙扶著他坐到了廊下的台階上。
她將手按在他的心脈上,緩緩輸送魂力入內,這才發現,他的經脈早已枯竭。
這到底怎麼回事?許弋散出二十八星宿。
淡然的星光下,只見一個個瘦弱畸形的小鬼,好像瘤子般吸附在他大腿、小腹、肋骨、肩頸全身各處,大口大口地吸食著他的魂魄。
這簡直是胡鬧,他完全就是用自己的魂魄在溫養著那些死去的兄弟。
「蕭靜之,你說你這到底是何苦啊?!」許弋不解道。
「殿下終歸是心軟,見不得我死啊。」蕭靜之緩緩抬起右手,摸了摸許弋的臉頰。
「你先別說話了。」許弋指尖翻飛,以星光為刃,將附著在他身上的畸形魂魄逐一剔除。
一夜很快過去,天光將明的時候,蕭靜之的魂魄終於又重新恢復了乾淨整潔。
淡淡的暈眩襲來,許弋卻不以為意。
懷中的人睫毛微顫,呼吸均勻,大概是無礙了,她放輕手腳,將他抱入了殿中。
翠微殿,牆面上,紅漆剝落,桌案上,器具積灰。
許弋心中莫得一酸,縱然趙凝已經在思考要把蕭靜之送往北線,但他居住的宮殿卻依舊如此落魄,夜裡連個照顧的宮人也沒有。
或許她應該早點介入,讓他的生活更加滋潤些。
許弋輕輕地將蕭靜之放在了榻上。
正當她要轉身離開時,蕭靜之卻拉住了她的衣袖,「殿下……別走,再陪陪我好嗎?」
已經逝去的記憶翻天覆地向許弋湧來,曾幾何時,在甜水巷的小院裡,蕭靜之也曾對她說過別走,那時,她真的沒走。
這次,許弋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,「你好好休息,切莫胡鬧了,再來一次,我也沒有把握能救得了你了。」
「嗯。」蕭靜之收回手,乖巧地答應道。
「回西京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悲觀,耶律歌舒屢次以打著馬賊的幌子犯我大昭的北線,女帝看他不順眼很久了。」
「你上次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麼?如果送你回了西京,以後你就是北燕的王了,哪裡來的苟延殘喘之事呢?」
「陛下後來改了口,又說不回西京,只去燕京了,我還以為她是要拿我當藉口,進攻燕雲十六州。」蕭靜之思索著道。
趙凝出爾反爾了?難道,她是想一股腦把北燕全吃下去?
不過她想得太好了,許弋直白道:「憑大昭現在的戰力尚且做不到,這件事有我盯著,你先別太擔心。」
「我現在就算想做什麼,也做不了了。」蕭靜之自嘲道。
「別急,好好養著,能好。」許弋說著,替他掖了掖被角,「昨夜東宮那些官員雖都被責罵了一番,但是太女的課業今日還是要繼續的,我現下得走了。」<="<hr>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||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