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靜之垂下了眼眸,「殿下是不想再見到我了麼?所以才要趕我回去?」
「不是。」這幅楚楚可憐的神情,看得許弋心中一軟,她差點又要上當了。
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,你原本就想回燕京,不是麼?現在有了正當的理由,為什麼不回去?」
蕭靜之撇開頭,他在殿下面前簡直無所遁形。
「聽女帝的話,從在深宮中的棋子變成她在燕京,不對,西京的棋子麼,這對我來說,又有什麼區別呢?」
「怎麼會沒區別?」許弋蹙眉,「西京離大昭的京師這麼遠,我阿姐又不能處處管到,等你站穩了腳跟,把朝廷的官員套個麻袋一殺,自己做主不就得了。」
「咳。」蕭靜之驚得瞪大了雙眼,「殿下莫要玩笑!我可不是這樣的人!」
許弋撇撇嘴,是不是還真不好說。
「總之你放心好了,這件事包在本王的身上,到時西行的文臣武將,本王一定親自挑選,要他們好好輔佐你,而不是偷偷給你使絆子。」
蕭靜之看向許弋,睫毛輕顫,「殿下所言當真?不是誆騙我?」
許弋輕輕摸了摸他額間的亂發,「當然是真的了,我騙你做什麼?」
「說到底,讓庫莫奚族可以脫離契丹的控制,擁有一個自己的立足之地,不是很好的事情嗎?」
蕭靜之側開臉,再次躲開許弋的目光,他不敢信。
許弋收了手,耐心漸漸到底。
「今日你也算看到了,憑藉你千辛萬苦積攢的這麼點力量,根本不是朝廷的對手。」
「你若一味地和我阿姐做對,到最後也只
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,給女帝添一個出兵北燕的藉口罷了。」
蕭靜之緊緊抿著唇,一句話也不說。
看著眼前人倔強的樣子,許弋有些微怒,「若你只是想找個機會要樊不野的命,就先把我殺了,否則我會永遠守在他的身邊。」
「殿下……」蕭靜之突然明白過來,幫樊不野擋住那三隻箭矢的人正在他的眼前。
「吁~」千夜一聲輕喝,馬車穩穩得停了下來,千夜蒼老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,「殿下,到了。」
「好。」許弋從蕭靜之腰間收回手掌,扶著他下了馬車。
她的魂力如今愈發強大,經過她的救治,他的傷勢大概已經痊癒了。
「殿下是什麼時候知道這裡的。」看到含翠門,蕭靜之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。
「你是說宮城的暗門麼?全城還有五處,這處離你的居所最近,你且從這裡回去吧。」
雖說最早是蕭靜之告訴了她這處暗門,但自從徹底掌握控魂術後,宮城的每一條通道,甚至京師的大街小巷都在她的腦海中清晰可見了。
聽許弋這麼說,蕭靜之默默地鬆了口氣,或許這只是巧合。
他拱了拱手道:「無論如何,今夜多謝殿下救命之恩。」
許弋再次勸他道:「蕭靜之,你若是真想謝我,就回去好好想想,到底是留在大昭當個深宮裡的廢人,還是回到北地施展拳腳,重新建立一翻偉業。」
「好。我知道了。」蕭靜之面色一白,轉身進了含翠門。
看著蕭靜之消失在宮城中背影,許弋喃喃道,蕭靜之啊,你可千萬不要死犟啊,這局如果再搞砸,我可真是玩不動了。
第98章 了結命運之更改
五月二十七,邢州鐵礦案正式結案,震動朝野與民間。
此案中,從中央到地方共有一百三十二位官員落馬;「韓家」皇商號被奪,族中九十六人被判流放嶺南;京師南郊、彬州萊蕪、撫州戴家港三地反賊一律秋後問斬……
三日後,宣德門前,許弋正要入宮,卻與謝珉懷不期而遇。
多日不見,來人肉眼可見的憔悴了,他的眼底露著深深的烏青,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,連身型都清瘦了些許。
許弋猜測他大概剛向趙凝做完收尾工作的述職。
在義莊圍剿戰中,朝廷損失了近三千兵馬,尚有數名反賊流竄在荒郊野外,背後主謀依舊不知所蹤,也不知她阿姐有沒有責怪他。
此時,謝珉懷停下腳步,向許弋作了個揖,「殿下好。」
他的嗓音略微乾澀,聽起來很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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