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金鈴是侍奉風神的法器,具有退避萬邪的功效,接下來臣也會密切注意陛下的一舉一動的。」
「好。」阿骨打滿眼悲涼地望著烏純聲,「國師,如果哪一天朕不再是朕了,你就殺了我,好麼?」
「陛下!」烏純聲的心也被緊緊揪了起來,「此事尚無定論,以後不會再發生也未可知,陛下不可有求死之心!」
「國師!這是朕的命令!你連朕的命令也不聽了嗎?」阿骨打看向烏純聲,神情悲戚卻威嚴。
「臣,領命。」烏純聲將頭垂了下去,他明白,這是阿骨打身為帝王的尊嚴。
不多時,烏純聲剛回到使者大帳的營中,卻見許弋一個人坐在案前,喝著悶酒,桌上七歪八怪地倒著三個酒壺,已然是喝了不少。
這個氣味,烏純聲鼻頭微動,是阿剌吉酒,也對,這酒一向會在秋日圍獵後被送給表現出色的勇士,只不過有點烈罷了。
「烏純聲!今天下午,你為什麼不躲!」許弋看到烏純聲,將酒杯擲在他的腳下,怒問道。
「我……」烏純聲噎了半刻,撿起腳下的酒杯,走到許弋身側,放回了她的案前,「我若是躲開了,殿下不就沒命了嗎?」
「廢話!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。」
許弋急得蹭一下站了起來,莫名地,她眼前一黑,腳下一軟,向前栽倒過去,烏純聲過去扶她,卻被她撲倒在地,硌得後背生疼。
許弋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腦袋,按著烏純聲的肩膀,兇巴巴得問道:「我是說,你為什麼不出手!」
烏純聲心中警鐘大作,難道殿下看見他指縫間的風刃了,不應該啊,他扶著殿下的腰,試探著回答道,「箭矢
太快了,我沒有反應過來。」
突然,猝不及防地,烏純聲胸前一暖,他的殿下伏在他的懷中,緊緊地抱住了他,「你要是死了,我要怎麼辦?」
「我又沒有護住你們,我到底能在這裡做成什麼事?」
上次沒有護住的,是嚴希真麼?烏純聲輕輕拍著許弋的背脊,安慰道:「沒事的殿下,我會在殿下身邊的,一直都會在的。」
下一刻,困頓襲來,許弋將腦袋埋在烏純聲的頸窩裡,蹭了蹭他的下巴,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,她好像還有什麼話沒問他,但是真的好睏,下次吧。
翌日,許弋起了個大早,再次找阿骨打商議大昭與金國的合作細節。
不多時,折返的使團名單也確定下來了。
大昭方面,將由裴諶、薛氏父子、以及四名禁衛軍,五名渤海軍出面,女真方面,將由李善慶、寧術割、勃達及九位將士一同出使。
這些人選都是經歷過秋日圍獵的將士,他們之間的感情比尋常的大昭使者與女真將士間更親些。
出發前,許弋將給夷岩之、唐勃文的手書都交給了裴諶,有這兩份手書在,使團應該可以順利地過渤海、入登州,直返京師。
「殿下,一定要末將去嗎?可以換個人去嗎?」裴諶看著許弋,扁了扁嘴。
「不可以。」許弋將寫給趙凝的奏摺遞給了他。
裴諶是趙凝的人,他要是想見她應該有特殊通道,萬一使團在京師的時候出了點什麼事,他也可以上達天聽,及時解決。
「明明末將的職責是守護殿下的安全,殿下怎麼派我回去送信呢,萬一那個阿骨打又發癲怎麼辦。」裴諶收好奏摺道。
「那天應該是意外,不必過於憂心。」許弋眉頭微蹙,雖然她也搞不明白阿骨打當時為何會將箭尖瞄準了她,明明前一刻還說要一起打黑熊的。
「而且……你附耳過來,我有別的事交代你。」
裴諶將腦袋湊過去,沒聽許弋說幾句,便連連後退,「殿下……這!這不行!」
許弋眉毛一挑,「怎麼?不敢麼?你還是不是本王的人了?!」
許弋知道裴諶是她阿姐的人,這件事她不管他怎麼去辦,是瞞著她阿姐偷偷做成了也好,還是去給她阿姐通風報信也好,只要能成就行。
「也不是不敢……」裴諶咽了咽口水。
「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,出了事有本王擔著,就算砍腦袋也砍不到你頭上。」
看著裴諶分外為難的樣子,許弋又勸說他道,「等真正打起來的時候,大昭、金國、北燕,三方勢力角逐,戰況又何止瞬息萬變,本王這也是為了不時之需嘛。」
「殿下,臣還是覺得不妥。」裴諶掙扎著道。
許弋琢磨著裴諶的語氣,不敢,不妥,但不是做不到,八成能行,她得再加把火。
「裴將軍,出使金國這一路,本王多少次九死一生,相信你也是看在眼裡的,難道本王還會做什麼對大昭不利的事情,坑害我們的百姓不成?」
「末將知道殿下不會的。」裴諶垂著腦袋道。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