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弋的在樊不野床前坐下來,「不過……你到底是有什麼底氣,你的童大人來了前線,就能號令三軍的?」
「廣信軍、西北軍、京師最有力的禁軍,周邊城池的守軍,如今都在踏白麾下。」
「就算樊不野死了,五虎將也還有四個在營中,他們跟著樊不野出生入死走來了這一路,童貫來了,你說他們肯聽他的話嗎?」
毛無竭上下兩片嘴唇蠕動,許弋卻再度用刀鋒將他臉挑起,飛快地截住了他的話頭。
「就憑女帝詔令,陛下手書嗎?」
「呵。毛無竭,我該說你是蠢呢,還是蠢呢?」
毛無竭抖著嗓子道,「童大人當然不是孤身前來的,他身後也有好萬兵馬的。」
「毛無竭你給我聽好了,樊不野是個忠心的,我他媽是個癲的!」
「你今天要是不救樊不野,等童貫來了我就一刀砍了他。他帶多少兵,我就殺多少兵!」
這什麼燕雲十六州我也不要了,乾脆殺回京師砍了趙凝的腦袋,自己當皇帝,這不比我當個攝政王強?!」
許弋的怒火從胸膛中熊熊燃起,她想著法的在前線拼命,趙凝還派人來殺她和樊不野,真的是要氣死!
毛無竭的身軀莫名地顫抖起來,「趙芙……你又有什麼底氣,大軍會聽你的號令?!」
「看。」許弋挑動刀鋒,毛無竭的頭順勢轉向了一邊的樊梨花,「毛先生難道沒有發現,這位梨大人長得和樊將軍很像嗎?」
「實不相瞞,此前我和樊將軍北上走的是西路,梨大人和崔將軍走的是東路,軍中的將士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,他們的樊大將軍樊走的到底是哪條路呢。」
「你……你們……大逆不道!大逆不道啊!」毛無竭細看樊梨花的眉眼,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「我……嫂嫂叫我做什麼,我就做什麼!」樊梨花梗著脖子道。
她被許弋剛剛的一番言論簡直嚇得肝兒顫,嫂嫂簡直太勇了,謀逆的事也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來,聽得她一顆心怦怦地狂跳。
「說了這麼多,毛無竭,你到底救不救?!」許弋喝道,樊不野的面色已經越來越白,她的耐心要耗盡了。
「我……我救……」毛無竭無力地跌坐在地,背後已經被一片冷汗濕透。
他此生唯一的希望,就是趙凝不能出事,甚至連出事的可能性也不能有。
許弋收回刀來,終於鬆了口氣,「哦,對了,別對你的童大人有什麼指望,古北關近日大雪,他能不能順利到前線還說不準。」
毛無竭為樊不野把脈的手一顫,他從懷中拿出解藥,倒出三顆,掰開樊不野的下顎,放了進去。
***
三日後,許弋走進樊不野的內寢,只見他正攤開雙手站在榻前,任由小兵們為他穿戴鎧甲。
今天早些時候,阿骨打終於忍不住,向燕京城發起進攻了,蕭幹果然抵擋不住,派親兵送來了求援信。
許弋抬了抬手,小兵們便退了出去,她從一個小兵手中接過臂甲,為樊不野穿戴上去:「都好全了嗎?」
「殿下?!」樊不野轉過身來,衝著許弋露出一個小太陽般的笑容。
下一刻,許弋只覺得身體一輕,樊不野已托住她的腰,帶著她在半空中轉了一圈。
「放心吧,殿下,我好著呢。我現在的力氣大到可以打死一頭牛。」
許弋撲哧一笑,她環抱住樊不野,將臉在他胸前貼了貼,又退了開去,嘖,這盔甲還真是冷硬啊,「嗯,沒事就好。」
樊不野眨了眨眼睛,「是末將不好,害殿下擔心了。不過那個毛無竭,他現在怎麼樣啦?」
許弋眉毛一挑,「我罰他待在軍醫大帳里不許出來,還派了五個小兵跟著他,寸步不離,罰他給我們的踏白救治傷員,一刻也不能停。」
「好。」樊不野眉眼彎彎,眼裡並沒有怒火,「末將已經準備好了,殿下,我們出發吧。」
「嗯。」大戰在即,許弋的心情也不由得明朗起來,好像和樊不野在一起,就會有無限的希望。
不多時,大昭的北伐大軍
便進了燕京城的城門。
樊不野負責指揮對戰,許弋則帶著梨花和一隊輕騎繞道而行,悄然出了朝天門,她要去把謝珉懷帶回來。
如果此前的密談成功的話,她原本想在城中借道先去把謝珉懷搶出來的,可是蕭幹那個心黑的要渤魯恩的腦袋,愣是沒有談成。
再加上樊不野中毒,她一時也沒來得及思考對策。此事竟生生拖了三天,如今箭在弦上,已經不得不發了。
***
大昭紀年,寧和三年農曆十二月二十五日,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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