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吸一口氣,按下湧起的怒火道,「你回去傳信,攝政王口諭,大軍按原路線繼續北上,但行軍速度暫緩,待西線路軍與之匯合後再全速前進。」
「還有,若遇敵襲,以武力退之,不可追擊。」許弋囑託道。
蕭幹到底是會直接返回燕京,還是會去找東線的耶律大石匯合,她不得而知,但她得派個傳信兵去東線提醒崔逢和樊梨花。
三日後,邙牛河邊,許弋和樊不野的西線軍終於追上了侯勇謀率領的北伐大軍。
許弋原本滿肚子氣,但看著面黃肌瘦,頭髮凌亂的侯勇謀,她的火氣也慢慢淡了下去。
最起碼,他在和將士們同甘共苦,他沒有像張延那樣剋扣將士們的口糧到自己的嘴巴里享福。
「殿下……」侯勇謀知道自己辦砸了事,耷拉著眉毛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許弋的神色。
「先不多說了,西線軍的隨軍輜重還能夠供大軍支撐幾日,你先去安排吧,等到奉雲城的糧草來了,我們再出發。」許弋冷靜道。
「好,殿下。」侯勇謀看著許弋,眼光閃爍。
「那你怎麼還不去?」許弋蹙眉道,她真的看著他就來氣。
「殿下不責罵我嗎?是我……是我沒有做好。」
侯勇謀兩片嘴唇嚅囁著,說話的聲音好似蚊蚋,他果然不能成為像他阿爹那樣的將軍。
許弋內心狂爆,啊啊啊!!!我不僅想罵你啊!還想把你一腳踹翻在地踢上好幾腳!
但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:「罵你有用嗎?」
她嘆了一口氣,「侯小將軍,你要知道,身為
全軍的大將,你的一個命令將會影響千萬將士的性命。」
「將士們是葬身荒野客死他鄉,還是返回故鄉與妻子家人團聚,有時候只是在你的一念之間啊。」
「侯小將軍,以後萬不可再魯莽行事了。」
「好。末將知道了。」侯勇謀認真地向許弋點了點頭,轉身去安排糧草相關事宜了。
看著侯勇謀遠去的背影,許弋的心中情緒翻滾。
侯勇謀是侯益返回京師後老來得子才有的孩子,老將軍估計溺愛的緊,估計軍中的傳說也沒少給他吹噓。
只是在京師的溫柔鄉里長成的孩子到了實戰場上總是要摔跟頭的,畢竟不是誰都有梨花那樣的氣性和韌勁的。
「難得見殿下這麼好的脾氣啊。」樊不野回在許弋身邊咂著嘴道,「我看著他那副樣子都想去砍他兩刀。」
「誰說我不生氣。」許弋冷笑一聲,伸出手在樊不野大臂上來了一拳,她這不是一直在忍嗎?
「啊啊啊!殿下!你欺負我!」樊不野右手抱著手臂道。
「樊不野你碰瓷啊?!」許弋氣笑了,她剛剛根本就沒用多少力。
「我不管,殿下你這是窩裡橫!」樊不野歪斜著身體委屈巴巴得道。
「你……我就窩裡橫怎麼了!」許弋霸道地說完,十分大力地朝樊不野錘去。
「咳。殿下,先別鬧,等晚上我再讓你揍。」樊不野忽然用右手按住了許弋的拳頭,站直了身體。
許弋一側頭,發現鄭山古正從不遠處走來。
是了,鄭山古也是從前樊不野手下的副將,他們許久未見,也定有許多話要說,她快速地收回手道:「嗯,我也得去趟傳信隊,你們先聊。」
***
休整一夜後,大軍便繼續北上。
西線軍的隨軍輜重還能夠大軍撐些時日,等王守一派出的輜重隊趕上來便不成問題了。
若是東線出了什麼問題,走得近了他們也好策應,就是不知道崔逢和樊梨花現在怎麼樣了。
此時,東線的進度卻比許弋預想的要快上不少。
不比西線地勢的險惡,東線的地勢要平緩不少,崔逢和樊梨花旗下的七萬兵已在三日前便到達了廊坊城下,但耶律大石的大軍也在那時堪堪到了廊坊城中。
雙方摸不清對方的情況,一時對峙僵持著,誰也沒有貿然動手。
崔逢和樊梨花主要是心裡發虛,大昭這次自己兵少,萬一暴露了,可能就要被耶律大石打回老家了。
但耶律大石這邊的情況要更複雜些,他作戰向來以風格謹慎聞名,又剛剛在藍澱溝吃了一場敗仗,這下就更謹小慎微起來。
而且其實他這次沒想往南打,他是聽到耶律淳病重的消息才退守幽州的,沒想到又被郭太后聯和朝堂上的老臣給支了出來。
他心裡很不是滋味,對迎戰也興致缺缺。
聽說皇帝病得快要死了,誰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,他就想著在廊坊蹲著等個確定的消息。
但僵局總是要有一個人先打破的,耶律大石等得起,崔逢和樊梨花卻等不起。
這一日,崔逢托李漢雄坐鎮軍中,與樊梨花假扮的樊不野帶了三萬兵逼近了廊坊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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