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弋摸著蕭靜之柔軟的頭髮,情不自禁地應道,「好。」
次日,晨,冬日裡的陽光從窗戶外慵懶地灑進來。
許弋睜開前,看著蕭靜之的睡顏,感受著他輕柔的呼吸,她還躺在他的懷裡,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間,她的腳趾還踩在他的小腿骨上。
如果就這樣和心愛的人一起長眠不醒,好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。
天光大亮,陽光變得更加猛烈了,許弋回過神,心道要糟,今日要是遲了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她連忙輕手輕腳地從被窩裡爬出來,穿戴起來。
蕭靜之又捉住了她的下擺,用略帶嘶啞地嗓音說道,「要入宮了嗎?」
「嗯。」許弋回過身來,在蕭靜之的額間輕輕一吻,「今日不可遲到。」
蕭靜之從被窩裡鑽出來,又將許弋摟在懷中,「不想你進宮去。」
許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,「無妨的,我是去參加郊天大禮,守衛很是齊全,
不會出什麼意外的。」
蕭靜之還要再說,許弋把他按回了被窩,掖著他的被角道,「不准耍賴,等我回來。」
蕭靜之看著許弋匆忙外出的背影,心中波濤洶湧。
***
大慶殿的廣場上,一座青銅巨鼎立在中央,趙凝手中持著一枚手腕粗的回靈香,朝著正北方向緩緩下拜。
許弋踩著時辰匆匆趕到,急得給她引路的小果子滿頭大汗,「殿下您總算是來了,您要是再不來,咱家這小命可要丟了。」
許弋帶著歉意縮了縮脖子,「我沒有遲太久吧?」
都怪蕭靜之太纏人了,可惡,她又被他的美色|誘惑了。
「還好還好,但凡是在啟程前來了,便沒什麼問題。」小果子說著,已將她引到了位置上。
許弋剛站定,只見趙元側過頭來,對著她眨了眨眼,她微微點頭回復,連忙調整姿勢站好。
不遠處,趙凝手持香柱走向青銅巨鼎,兩位禮官扶著她長長的衣袖,以免黃袍被浮動的香灰沾染。
許弋看著趙凝的背影,心中猛然一跳,趙凝當初到底為什麼派人來刺殺她?
她那時剛穿過來不久,莫不是無意中做了什麼觸到了她的逆鱗?可皇帝的逆鱗……不就只有皇位了嗎?蒼天吶,到底是什麼事讓趙凝以為她想搶她的位置啊。
回想起來,那些信任與期待格外得真摯,不像是演的。若趙凝一心想要她的小命,她在宮裡那麼長時間,她隨便使個法子就能讓她無聲無息地沒了。
現在趙凝還讓她護著趙元參加郊天大禮,這是放下對她的懷疑了麼?
下一瞬,只見趙凝回過身,瞥了她一眼,朗聲道,「擺駕,景靈宮。」
許弋只覺得脖子上一涼,連忙收回眼神。
兩排鐵騎衛士率先開道,他們出自侍衛親軍馬軍司,面容俊美,身型高大。
鐵騎後是身穿五色甲冑的殿前司禮儀衛,他們手執高旗大扇,隨著隊伍緩緩前行。
為首的兩面旗子高達五丈,上面畫著兩隻金鳳,其後的旗、扇面上則畫著巨龍、猛虎、山河、祥雲等各類圖案。
都指揮使趙簡走在隊伍旁,他一聲「舞」,旌旗獵獵,在風中涌動起來,宛若蛟龍出海,猛虎戲珠,端的是威風凌凌。
等趙凝坐上玉輅,轎夫們齊聲一喝,穩穩地抬著巨大的鳳輦,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。
百官們烏泱泱地一片墜在後面,尾大不掉。他們有些來得早,已然跪了個把時辰,現在只能忍下膝蓋上的不適,憋著一口氣前進。
許弋睡了一個飽覺,自然是神清氣爽,她腳步輕快地走在玉輅邊,看著彎折的隊伍,腦海中莫名蹦出了百鬼夜行的場景。
趙元人小鬼大,表面上目不斜視地端著架子前行著,實際上一對兒眼珠時不時亂飄。
昂起胸膛故意端著架子的禮儀衛,不小心絆了一跤的小黃門,擦著鼻涕的老臣都被她盡數收入眼中。
景靈宮前,龐大的隊伍停了下來,趙凝揮了揮手,便有兩個小黃門分別引著趙元和許弋走上前去。
「大昭第六代女帝趙凝,實在身體抱恙,對列祖列宗告罪於此。」
「太女趙元仁德寬厚,應天授命,現代朕叩拜祖宗,行郊天大禮。」
「另有宗室子弟趙芙品行高潔,赤誠真摯,此次出任大禮使,護衛在太女身側,望祖宗知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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