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聽到這個消息,余希檸先關心的還是價格:「已經找到老師了?貴不貴啊。」
「貴不貴不是你該關心的,你只要把琴練好就行。」
聽說老師找好了,余序洲探出頭來,他和余希檸不一樣,關心找的誰當老師,陳慧柔放下原本挽起的袖子回頭看他。
「還能是誰,小陳老師的姐姐啊,鎮上這么小的地方,會教鋼琴的老師本來就少。先前托我哥去問黃萍老師還能不能收希檸,她當場就拒絕了,說實在安排不下,我看全是藉口。」
為余希檸學琴這事兒,陳慧柔不知道操了多少心,前前後後禮也送了不少,可人家就是不接受。
余希檸一聽到黃萍的名字,鼓著腮幫,一臉不情願:「不想找黃萍,又貴又凶。」
一節課頂別人三節課的價格,教也不見得有多細心,動不動就大聲說話,余希檸最受不了這種性子的。
陳慧柔眉頭又開始收緊:「嚴師出高徒,都說入門的老師選好,後面路就好走,你倒好,練到一半還能被趕出來,我真是……都不知道說什麼好。」
「我們倆八字不和,我巴不得她趕我走呢,每次你給她孩子送蛋糕送吃的,她就態度對我好些,沒送東西了就大聲說話,有這麼勢利眼的嗎。」
余希檸對黃萍就是沒有好印象,任憑別人怎麼說她能力高。
「你一直就是這樣,從來不看自己錯在哪,總是有藉口甩鍋到別人身上。黃萍老師都說了,布置給你的曲子,一周了都練得磕磕巴巴,別人一個月能練五首新曲,就你,教的時候譜子都更正過,一周回來又錯。在你身上都看不到成績反饋,誰還願意教。」
「那就不學了啊,我都不是學琴的料,是你非逼著我學。」
話一說完,余希檸扭頭就回房間,砰一聲把門關上。
這一幕把余序洲都看愣了,快走兩步出來,掃了眼牆上掛鍾:「你們是怎麼做到進門不到十五分鐘就吵架的?」
「問你女兒。」
陳慧柔只覺得心力交瘁,手裡的活還沒幹完,她提著拖把往屋裡走,想起窗邊還放了碗鐵皮石斛水,又催著余序洲給送進房間。
「別晚了太涼,就沒效果了。」
「你說說你,一天到晚為她付出那麼多,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,一碰到就吵。」
余序洲理解不了,剛結婚那會陳慧柔性子也不是這樣啊,更年期真有那麼大的影響力?
陳慧柔用力拖著地,似乎要把全部戾氣都發泄出來,但仔細看,她緊抿的嘴唇都在抖,分明就是在控制情緒。
「是我不想好好說話嗎?你自己判斷一下這些事,是她對還是錯。從小到大,說要學舞,我就帶她去學,過不了多久就說要學琴,這台鋼琴我們省吃儉用了多長時間,你不是不知道。」
2005年一台珠江鋼琴價格不菲,從汕頭運到饒平再搬上樓,小區裡的人全探出頭來圍觀。
不知道的以為陳慧柔和余序洲這幾年是開了補習班偷偷賺錢了,還是炒股有收益,實際上都是陳慧柔持家時一點點省下來的。
學鋼琴不比學跳舞,一節課就要四百塊,一個月下來一千多,陳慧柔自己的工資才三千多。
但只要是為了余希檸好,她都願意付出。
學琴可以陶冶情操,提升氣質,掌握一門特長技藝,往後餓不死。這是陳慧柔讓余希檸學琴的初衷。
黃萍是鎮上有名的音樂教師,科班出身,帶出了不少鋼琴過十級的學生,還有考上音樂學院的。
起初陳慧柔是托陳敬濤去找的黃萍,她答應收余希檸的時候,陳慧柔就特別激動,總覺得以後家裡指不定也能出一個小鋼琴家。
黃萍家有個兒子,和余希檸差不多大,陳慧柔每周五下班會買兩個小蛋糕,一個給余希檸,一個就等著第二天帶給黃萍兒子。
在禮數這方面,陳慧柔自認為做得很周到,基本沒有空手上門的時候,她不圖別的,就希望黃萍能好好教余希檸。
誰知,才上了兩年不到,余希檸就被老師辭退了,理由是不用心血,屢教不改,讓家長另請高明。
陳慧柔聽到這話時又氣又臊,感覺就像體面人突然挨了兩巴掌一樣,無措又心慌。後來不管她怎麼爭取,還讓陳敬濤幫忙說清,黃萍都不肯再收余希檸。
有半學期,余希檸都是自己在家練琴,沒有老師教,就自己彈一些練習曲,沒過多久,黃沐卿給她介紹了小陳老師。
對方是個琴痴,上門授課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在彈,在炫技,余序洲是聽得津津有味,只有陳慧柔反應過來,這哪裡是在教學生,分明是自己在練手,最重要的是小陳老師沒有帶學生去市區考級的資格。
思慮再三,陳慧柔決定在余希檸中考後重新找一個靠譜的老師學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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