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希檸:「又是這句為了我好,你知不知道她學生背後都是怎麼說我的?」
余序洲:「啊?」
為了升學率,鎮上幾個排名靠前的小學周六還給畢業班的學生安排了補習,一小也不例外。陳慧柔把余希檸也帶了過去,還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聽課。
班裡學生都知道這是班主任的女兒,是實小的學生,那就是有「階級劃分」的。下課基本都是繞著走,也從不跟余希檸搭腔說話。
「他們就覺得我在搞特殊,我每次都覺得特沒意思,還浪費我一天時間。」
余序洲沒想到余希檸表現出來是這麼抗拒,他納悶道:「可我怎麼聽你媽媽說,你在那也交了幾個不錯的朋友。她們學習成績也還不錯,都是有希望考上實中的。」
「人家只是想跟我交換實小的練習題,知道我是班主任的女兒,套近乎指不定有什麼好處。」余希檸揚高了頭,嘟囔了兩句:「我都不想給。」
「哎,你這就不對了啊。」余序洲拉了把椅子坐到余希檸身邊,及時糾正她錯誤的想法:「不論是實小、附小還是鎮上其他小學,沒有什麼高低之分的。你會因為你媽媽不是在實小教書,而覺得她能力不行嗎?」
余希檸:「當然沒有。」
「那就對了,同樣道理,鎮上的小學也有成績好的學生,他們不過是家裡條件普通,或者想選離家近的學校,才沒有報實小附小。名額有限,但大家讀書的機會都是平等的。是實小的學生不是什麼驕傲的事情,是實小成績最好的學生才是。」
察覺到自己跑題了,余序洲拍拍余希檸的肩膀:「你媽媽的出發點是好的,但你如果覺得時間太緊作業做不完不想去,我去和你媽說。」
余希檸依舊堅決:「我不去,而且這個名額本就不是我的,就為了一次練習而拿走原本屬於別人的機會,那我跟小偷有什麼區別。」
余序洲驚訝於余希檸的表達和態度,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:「行,你學習吧,我去和你媽說說。」
廚房裡,陳慧柔還在生悶氣,剁排骨手起刀落力度拉滿。
「我和希檸聊了下,一是她卷子確實多,你看昨晚十點半她都還在寫。」
陳慧柔冷哼了一聲:「那還不是她飯後看動畫片看太久。」
「學習要勞逸結合,而且這次聯賽名額,你是拿別人的給她吧?傳出去像話嗎?說難聽點就是違規替考。」
余序洲拉著陳慧柔語調平和,極力說服:「要讓哪個學生知道說了出去,對她,對你影響都不好。」
陳慧柔急急解釋:「不是替考,就是多爭取了一個名額。」
余序洲耐心道:「都一樣,你女兒說了,要是讓你學生認出來,那她就成了拿走別人機會的小偷。一次考試而已,又不是小升初,沒必要。」
「她真這麼說?」陳慧柔半信半疑,雖然氣在頭上,可也不是聽不進去勸:「我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家裡的電話響。
陳慧柔的心沒由來猛跳了一下。
余序洲:「我去接。」
阿嬤去世了。
余希檸在屋裡聽見了余序洲接電話的聲音。簽字筆在卷上無意識劃開了很長一道筆跡,她站起身,走到門口,剛把門打開就看見陳慧柔跌坐在了椅子上,一副丟了魂似的樣子。
余序洲掛斷電話,扶她起身:「快換上衣服,我先載你過去。」
陳慧柔由著他攙扶回房換衣服,余希檸追上前:「爸媽,阿嬤……」
「希檸你也去換身衣服,快。」
余序洲催促著。
等到了后街巷,隔老遠就看見陳敬濤站在天井口抽菸,旁邊還站著幾個余希檸叫不出名字的老輩。
陳敬濤見陳慧柔來了,指了指裡屋:「去吧,敬禹一家也在。」
余希檸跟在陳慧柔身邊,牽緊了手,直到站在阿嬤床頭才有了實感,老人安祥睡去,再也聽不見她喊一聲「阿嬤」。
「媽,我來晚了。」
陳慧柔拉著徐曉敏的手,貼在額頭低聲哭了出來。
余希檸看了眼許久未見的小舅一家,在小妗的示意下,拉著表妹陳時宜的手出去外面等著。
余序洲見她出來了,問:「見到你阿嬤了?」
余希檸點點頭,眼淚唰的一下掉下來。
「不哭,爸先送你回家。」余序洲抹去余希檸臉上的淚水,和一旁站著的陳時宜打招呼:「時宜,你跟你梓鈺姐、梓航待一塊別亂跑,凡事聽大人的安排。」
陳時宜點頭。
余希檸不解道:「爸,我為什麼不能留下來?他們都在這,我怎麼就得回家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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