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慕玉窠定下來八月二十五在成都見面,第二天正式出發。因著行程緊張,她在年假前一天晚上收工後,立刻拿上行李飛到成都,連丁裕和都沒見一面。
兩個多月,夠做一套藏服了。
不規則的心跳讓她剛歸於平靜的身體漸漸升溫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喜歡?」她輕聲說著,扶著一旁的柜子保持平衡,左腳先穿進褲管里,然後是右腳,「我是說,你給我什麼,我都會無條件喜歡的。可是前提是打著你的名號。」很輕的聲音,幾乎能隨著風飄散。
這套藏服假借他人之手送她,沒有裵文野這層濾鏡加持,她對事物的喜愛度就回到了原本該有的樣子。
「我倒是想知道,你過去到底都是真喜歡,還是假中意。」他黑色碎發散亂地擋在眼前,周身被鬆勁兒纏繞。
「是真喜歡。」楸楸真誠地說,眼神近乎於痴迷,她簡直愛死了裵文野這副瀟灑的樣子。
「是嗎。」他笑笑,去開門,叫人進來。
接下來德柔一邊上手,一邊口述,教她怎麼穿外袍。
德柔普通話不算太好,語速慢時還能聽清,快了便咬字不清。
偏偏德柔專注做事時語速會不自覺加快,楸楸需要仔細去聽,否則稍不留神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。
不過大致還是聽清了。
藏袍穿法比較講究,需要將袍底提至習慣高度。
一般是男至膝,女至腳面。
藏袍很重,楸楸拜託她提高一點。
德柔照做,提到腳踝的位置,再用腰帶紮緊。
德柔說:「前面要平整,後面折皺要有序。平時熱了就把右胳膊的袖子卸下來,也可以兩個袖子脫下,系在腰間。」
楸楸一邊聽,一邊專心記著。
德柔看她渾身上下沒有裝飾物,便送了她一個奶鉤子,佩戴在腰間。
金色的奶鉤子與她近乎於冷色調的藏袍很搭,楸楸欣喜地跟她道謝,又說沒什麼可送她的,從自己的行李里翻出兩個夾子,名牌貨,雖是沒心意了點兒,但價格貴了好幾倍,也算是彌補那點兒心意。
「好看嗎?」她在裵文野面前轉了個圈兒展示。
「奶鉤似乎有別的含義?」裵文野卻有點若有所思,「比如,象徵著已婚婦女?」
「是的。」德柔一愣,啊的一聲,困惑道,「你們不是……?」
「隨口一問,」裵文野笑笑,「倘若象徵未婚,恐怕得讓我太太摘了。」
「哦,原來如此。」德柔鬆一口氣,也笑了。
離開酒店後,他們前往大昭寺附近一家酸奶店出發。
慕玉窠幾人正在那兒吃早餐。
這家店不算很好找,在八廓街街內一條岔道邊上。
根據慕玉窠發來的照片,招牌倒是很顯眼。
只是導航距離他們的酒店有一段距離,需要走一段路。
倆人走走停停,裵文野手裡拿著相機,不時給她拍照。
這台微距單反是從翟格那裡借來的,據說更適合拍照,焦距鏡頭好,快速自動對焦。
一路上能看到好些藏民手持轉經筒在轉經,在沿著八廓街順時針的方向走。
在藏語中,八廓是中轉經道的意思。
這條街原本只是單一圍繞大昭寺的轉經道,較完整地保存了古城的傳統面貌和居住方式。現在成了一條商業街,圍繞大昭寺周圍的大片舊式老街區擴展出東西南北街,周長約一千多米。
街上有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在拍照,穿著各種各樣藏服的女生和男生,後面往往跟著不同的攝影師。
也不知是因為裵文野這張臉孔足夠晃眼,還是她身上的藏服太過招搖,過路不時有人在看他們。
楸楸或多或少捕捉到這些人臉上的蠢蠢欲動,心下瞭然,她們絕對是誤會了她,以為裵文野是她從哪兒找來的,這麼一個絕色的攝影師。
裵文野只好把墨鏡戴上,一副我有老婆的樣子。
西藏年溫差小,晝夜溫差大,將近中午,紫外線猛,太陽光強烈,像是在火里干烤,風裡都裹著熱浪。
她不得不把兩隻袖子摘下來,拜託裵文野幫她將袖子系好。
她左手手臂橫抵著燈杆,手裡還拿著氧氣瓶,背對著他。
這個姿勢莫名有點澀,裵文野杵在她身後,心不在焉幫她將袖子簡單束縛。
長時間禁慾使得他精神有些緊繃,這種感覺和以往楸楸不在身邊時的無欲,完全不一樣。
無欲是無念無想無求,無求則無苦。禁慾是剝奪某些基本需求,想而不能做,心裡只剩苦澀。
「袖子放下來後,肩膀都輕了。」她一邊吸氧,一邊柔聲道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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