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囊骨相疊加起來的也恰到好處,骨肉服服帖帖,簡直無敵,好看的無以復加。
楸楸覺著這張臉很有意思,表面看著沒有情緒,眼底過渡著心理醞釀,實則皮下暗潮洶湧。早年雖也五官立體,卻更像是苔原的稚嫩,如今越髮長大,朝著險峻山峰的姿態發展去了。
「帥。」楸楸由衷說道,有點激動,「你們上嗎?」
幾人紛紛搖頭,一副打退堂鼓地模樣。
「我今天約好人了,這事兒也不好放飛機。」
「例假中,可不想碧血洗銀槍。」
「瞧著不好駕馭啊。」
「不試試怎麼知道?」楸楸側目道。
慕玉窠笑問:「怎麼?你有興趣啊?」
「你們不上,我可上了啊。」秋秋立馬跟她們劃清界限,「今天誰都不許跟我爭,不許壞我好事兒。」
「行唄,釣神,來日方長,今兒就看你怎麼釣這條大魚。」
第2章 燃盡
◎「心跳簡直受制於人」◎
九點鐘,會場拉燈,響起生日快樂歌,宛若全場大合唱。楸楸敷衍地拍著手掌,跟唱兩句,便扭頭四處尋人。
四下很黑,唯一光源是那根二十的蠟燭,在壽星公面前的蛋糕,劉飛馳在歡聚一堂語笑喧譁中閉眼許願,彎腰一吹,全場陷入黑暗,掌聲雷動,咔噠一聲,燈火通明,明光瓦亮。
有麥克風傳遞到劉飛馳手中,他開始發言,脫稿朗誦著早已準備好的致辭。感謝母親,感謝父親,感謝劉家,感謝今天到來的所有來賓。
……
吹過蠟燭,分食過蛋糕後,這是楸楸到來之前,預計要離場的時間。
然而出了岔子,計劃有變。
劉飛馳在自家莊園搭台,請了幾支不知名樂隊過來,還有幾個歌手朋友,說英文的,說中文的,都是鄉村音樂,民謠,他們唱著耳熟能詳的歌,來了幾次全場大合唱。腎上腺素飆升,樂隊的魅力就在於此,能讓人短暫地忘卻重要的事情。
回過神來,已近午夜,楸楸想起傍晚時分,劉飛馳對她說的驚喜,此刻只體會到驚嚇。
她一面避著人走,一面試圖找那個人。
今晚沒有月亮,沒有風,天仍霧蒙蒙地,地面氣壓低沉,影子淡到不清晰,經過一扇窗戶後,聲音卻異常清晰。
她驚訝杵在原地,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戶,可惜窗簾拉得密不透風,什麼都看不到。不過白人做。愛老三句,shit,fuckme,oh……
不好聽。
楸楸慭慭然地向前走,仔細不踩落葉驚擾人,卻偏有人驚擾她,抬眼就見遠處劉飛馳四處張望的身影。
驚心動魄。她閃身退迴轉角處,放眼看去,這是房屋背部,眼前除一條狹窄卻有幾十米長的鵝卵石路可逃,便只有緊貼背面的灌木叢可藏。
不假思索。她邁過豁口進到灌木叢里貓腰蹲著,周遭烏漆嘛黑,頭頂一棵樹冠堪堪壓著灌木叢邊兒,如此也不保險,她壓著膝蓋側躺窩著,寄希望於劉飛馳不要過來,過來也不許往灌木叢里探頭。
楸楸屏息,豎著耳朵,試圖去捕捉除英文叫。床之外的動靜。摩擦著地面的腳步聲是越來越近,然而並未靠近,大約到轉角處的窗戶,停頓幾秒鐘,便往回走了。
好耶!楸楸按捺住激動心情,耐心等待幾分鐘,才激動爬起,然而灌木叢窸窸窣窣一陣,葉子抖落,她被彈了回去,後腦勺撞上樹叢,又彈了彈。
「……」
她摸腦袋,支著胳膊,回頭看去。看不到,恰好在她的視角盲區,估摸猜測是背後的帶子纏在樹枝上,過程也許是方才變換姿勢時發生的。
灌木叢只修外觀,沒修里側,裡面雜草雜枝橫生,既然發生了,不意外,她背著手去摸索帶子。
又是一陣窸窸窣窣。
十月的天,汗都出來,手都快酸死。
依然沒能解開,反而纏得更緊。
楸楸停下動作,看著眼前的空氣,生無可戀。今日真是水逆,真不該來的,每回見到劉飛馳,運氣都會差些,她發誓再也不跟劉飛馳來往,以後直接杜絕有他的派對。
趴著歇息一會兒,楸楸鼓勵自己再接再厲,在灌木叢里躺一晚上事小,次日天光白日被人拍到發去網上,那麼她可以換個星球生活了。
隔壁魚水之歡都完事了,四下歸入靜寂。
正悒悶時,楸楸吸吸鼻子,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淡薄的煙味。
不僅於此,她看到自己的手上,有雜草,有菸灰。
不可置信。
楸楸偏過頭來,仰躺著放眼看上去。
四目相對。
視野里一半是樹冠,一半窗戶與夜色正濃的天。
窗戶里,倚著她找一晚上的人。
這人依舊沒什麼情緒,表情貧瘠冷淡,不知在這裡杵了多久,不聲不響地,點菸都沒有聲息,黑暗中,菸頭火星隨著吐息明明滅滅,他則看猴一樣的看她,抖落的菸灰飄忽著,多多少少都在她身上。
她胸膛起伏明顯,眼中一閃而過羞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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