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澈臉上燒出來的紅暈更顯，他將亂糟糟的頭髮胡亂抓兩下，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：「請進，裡面有點亂不好意思。」

小陳看著明澈眼神迷離地給自己三人倒水，立馬一個彈射起身，「明導！明哥！我來！讓我來！」

被搶了活的明澈坐到了徐盡歡左手邊的單人沙發椅上，他仰頭靠在椅背上看徐盡歡，高溫過載腦子裡不斷閃過夢裡的畫面跟觸感。

這時小陳用托盤端來四杯水，明澈端起來一飲而盡，低頭乾咳時注意到了徐盡歡手邊的劇本。

「這是你接下來的新戲嗎？」

徐盡歡趕忙將劇本遞給他，原本她也打算讓明澈幫忙掌掌眼。

「最近在接觸這部戲，你幫忙看看哪個角色更適合我？」

明澈這時候腦子根本就不清醒，但他還是下意識從徐盡歡手裡接過，只好儘可能集中精神翻看了起來。

「戲？這個題材說不定跟你意外得合適，就是不知道你是哪個角色？」

徐盡歡如實回答：「還沒定呢？你覺得哪個更適合我？」

明澈覺得自己大概是燒昏了頭，徐盡歡跟平常一樣冷淡地語氣，卻讓他十分有落差感，甚至有點委屈……

明明夢裡面那個人，跟自己說話時那樣嬌俏溫柔，仿佛兩人是世上最親密的人一樣……

第13章 出彩配角10（改）

明澈深呼吸一口氣，將劇本合上：「等我休息好了再仔細看吧。」

這句話其實已經帶了逐客令的意思，文飲香跟小陳都聽出來了，徐盡歡自然也聽出來。

文飲香率先起身準備告辭，「那今天就先這樣吧，明導您先休息，有需要隨時喊我們過來幫忙。」

明澈「嗯」了一聲算是回應，然後看了眼徐盡歡，「你先留下，我有點角色上的事情想單獨跟你說。」

等文飲香跟小陳都退了出去後，徐盡歡才開口：「什麼事？」

明澈又給自己倒了杯水，慢悠悠喝完才說：「燕娘的結局還沒寫完，你知道吧？」

「嗯嗯，這個我知道，我拿到的劇本只寫到了中後段。」徐盡歡回答。

「那你有沒有猜想過這個人物的結局？還有她那個……失蹤了的男人。」明澈也給徐盡歡倒了杯水遞過去。

「嗯，結合故事背景來看的話，我覺得燕娘很難善終吧，那個男人應該也早就不在了。」徐盡歡也喝了一口水，順著明澈的話頭思考了起來。

「柴導有沒有跟你說過，燕娘的故事靈感來源其實是我做的一個夢？」

明澈當然知道柴導沒跟徐盡歡說過，因為他壓根就沒跟柴導說過，然後他就看見對面的人挑了挑眉毛。

那是感到意外的表情。

「夢裡燕娘等了十年，我開始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去哪兒了，死沒死，但是昨晚上我又夢到了。」

如果徐盡歡這時候抬頭注視講故事的人，就會發現他的眼神跟平時完全不一樣。

明澈雙手插兜，用儘可能克制的語氣繼續說道：

「夢裡我成了那個男人，出海前我很不想走，也很捨不得燕娘，所有走之前我狠狠地親了燕娘一口。」

說到這裡明澈又笑了一下，喝了口水繼續說道：「但我還是上船了，我要去造。反，要去給燕娘掙一個功名，要讓她知道她男人不是逃兵。」

這是徐盡歡從來都沒有設想過的結局。燕娘丈夫的確死掉了，但不是為了給她捕魚被浪打在了海里，而是重新參軍死在了動亂之中。

這樣的死法，既洗白了自己逃兵的身份，也不算太辜負燕娘這麼多年的等待。

徐盡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，久久沒有再說話。

許久之後，明澈繼續說道：

「回去吧，今晚的這些話不要多想，我們這些寫故事的都比較感性，尤其我今天還燒得不是很清醒。」

徐盡歡放下杯子轉身離開，明澈一直注視著她起身遠去然後關門。

徐盡歡上電梯之後才發現劇本沒拿，但是折回去又嫌麻煩，想著等下問文飲香再要一份算了。

結果出電梯就看到在外面等的文飲香，她驚訝道：「文姐？！你怎麼還沒走？」

文姐一臉欲言又止地反問她：「你跟明導剛剛在房間裡都做……說了些什麼？」

徐盡歡想了下又覺得明澈說的那些其實好像又沒什麼，只是當時的氛圍有點怪怪的，可能是他生病了的緣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