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先业此时感到顾斯成怒意待发，竟怯然不敢再去对薄，气势也软了下来，“斯成，误会，误会。”

萧沐晴对顾家的长辈一直都是能不招惹绝不招惹，能躲就躲，能避就避，因为他们总是拿长辈说事，她一个晚辈，不管情不情愿，都得俯首听诰。

从来不曾敢想过自己是梧桐苑的少奶奶，大少爷的正妻，未来主母，这些东西仿佛只是一个华丽虚渺海市蜃楼，她从未觉得有人会拿这些身份当回事。

上次爷爷说她没有长房太太该有的威严，任人欺凌，知不知错。

正因为知错，所以今天她出言否决。

她不能什么事都被人牵着走，因为她是长房的大少奶奶。

可顾斯成最后一句话，才说到了重点，顾斯成宠着的女人。

他不宠她，一切的头衔都是虚无的。

他宠她，只要一句话，便没人敢动她，除了爷爷。

暖暖痒痒的温泉，顺着方才酸涨的气体一起，在体内循环，连手指都温暖了起来，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西装下摆，“斯成，就算了吧。”

钟妈在楼下，一直都忐忑不安，顾家的佣人不能去干涉主子做事，她不能去劝什么，所以端了汤碗下楼，便给顾斯成打了电话。

后来听到楼上摔碎器皿的声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，好在大少爷赶了回来。

看到楼道有人下来，只瞥了一眼，钟妈便马上装作很忙的样子，拿着抹布东擦西拭。

顾先业知道顾斯成回来得蹊跷，一看钟妈鬼鬼祟祟的样子心底一下子就清明了，走到了门口，“当下人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！”

钟妈装听不懂，笑呵呵的走过去，给两人拿鞋，“先生，二叔，你们不再坐会啊？”

顾先业穿好鞋后，怒睨钟妈，“顾家什么容许下人嚼舌根子了？！”

钟妈一惊，再也笑不出来，下人嚼舌根子在顾家可是大忌，脸上尴尬又惶然，“呃”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顾斯成一个人走下来，西装已经脱了，家里温度适宜，他习惯性的卷起了袖子，“二叔，自从上次禁园的事情出了后，我给梧桐苑的人打过招呼，不管有什么人来这边，或者说阿晴出了梧桐苑去了哪里，都必须给我打电话。这算什么嚼舌根，不过是拿工资，做工作罢了。”

钟妈心里一松，朝着顾斯成感激一笑。

顾先业虽然是被顾斯成震住，但心里总归不快，鼻腔里轻“哼”一声，转身就走。

顾先文穿好鞋，语重心长，“斯成，你歆瑶姑姑的事，让阿晴和你爷爷商量一下吧，我和你二叔都觉得阿晴说话能有用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你爷爷对阿晴好，必然是有原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