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不是我不想……”祁年幽幽叹口气,“老师,不是我不睡。” 还不是因为周砚辞! 周砚辞…… 欸,周砚辞怎么在这里? 刚睡醒雾蒙蒙的桃花逐渐放大,后知后觉发现立在床边的周砚辞。 “玩手机当然睡不着了。”校医见怪不怪,“也少胡思乱想,别去想些有的没的。你是高中生,要以学习为重……” 周砚辞在一旁默默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 他的记忆力太好,从俞向佑那句口无遮拦的“名草有主”回想到他们说祁年暗恋未遂导致性情大变的事。 祁年最近的古怪也显而易见。 国王牌的事祁年不敢直说,就嘟嘟囔囔地抱怨发泄:“要不是为了完成你布置的任务,我每天都熬夜学习。累死我了,连游戏都没劲儿打了。” 其实并不是周砚辞对他有偏见,但他耽于玩乐的形象深入人心。何况,他交上来的作业,看着也不太像熬夜认真学习的样子。 周砚辞罕有如此不冷静的时刻,祁年因为求而不得的女神而失眠的模样占满了他的脑子,嘴里又苦又酸又涩,复杂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 “你晚上不睡觉,净做坏事是吧。” 那种被神秘力量击中天灵盖的感觉又来了。 祁年现在熟能生巧,知道这是国王的命令生效了。 晚上做坏事……坏事……晚上…… 什么坏事? 先不提这个。 始作俑者就是周砚辞,这家伙居然不信他!还冤枉他! “我真每天熬夜学习,作业我都是认真做的。”祁年炯炯有神的眼睛,折射出无比的坚定与严肃,“不信你问我妈!” 见周砚辞不语,想到他又不认识苏妤,祁年改口:“不信你来我家看好吧。” 周砚辞:“……” 祁年自己提醒了自己,继续自说自话:“哎,其实你可以来我家给我补习?在家地方大,我们能大声说话,也不怕别人吵。” 周砚辞却没头没尾来了句:“你感觉怎么样了?” “啊?”祁年怔了下,眨眨眼,“哦……没什么事了,刚才昏迷的这几分钟,像睡了个午觉,我感觉现在还能再跑个八百。” 周砚辞说话还是没头没尾:“你不用跟实验班的人较劲。” 祁年:“嗯?” 算了。 笨蛋是真听不懂含蓄委婉的话。 周砚辞平时拒绝示好的女生直截了当,这下却怎么都直白不起来,目光也飘到一边的墙面。 他想了想,改换话题:“你要不要请一节课的假,在这里补个觉?” 祁年眼珠子转了半圈:“啊……” 白眼球里好几道红血丝。周砚辞抿抿唇,替他了却后顾之忧:“你到时候看我的笔记就行,我给你讲,比上课效率更高。” 祁年努力克制想要上扬的嘴角:“那我……” “嗯,你睡吧,我帮你去请假。” “嗯嗯!” 祁年幸福地闭上眼。 体育课是周五下午的倒数第二节,再睡一觉就放学了,简直完美。 祁年一直睡到夕阳西下。 今天不用上晚自习,同学们放学后成群结队地回家,医务室外边的热闹嘈杂就没断过,却丝毫不影响祁年的睡眠。 晚上做坏事…… 宛如不散的鬼影阴森森钻入梦中,祁年一个鲤鱼打挺,带着一头冷汗从睡梦中惊醒。 “醒了啊?醒了就回去吧,放学了。”校医说,“刚才你朋友还来了一趟,给你把书包拿过来了,看你还在睡就先走了。” 大窗户像涂满了金灿灿的颜料,晃眼得很。定睛再看,桦树林后方一抹夕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坠,夜色自四面八方缓慢地铺陈而来。 祁年心不在焉,囫囵应了两声,捞起书包立刻回家。 楼梯拐角。 夕阳余晖在两步外急急刹车,没能映入这昏暗的一隅。 少年长身颀立,不像祁年总是单肩挎包或是用手拎着,他的书包端端正正背在双肩上,脊背清挺。 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严峥嵘走过来,“那就一起回家吧,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。” “……” “听说今天祁年上体育课晕倒了,是你把他背去医务室的?” “嗯。” “祁年这孩子……” 周砚辞脸上毫无表情,胸膛里却悄悄悬起了一颗心。 “说他调皮捣蛋吧,但他其实从来不主动惹事。上课睡觉也主要是训练太累。他是体育特长生,篮球打得好。七班除了你,可能只有他一个有希望冲c9的。我第一次带普通班,就指望他了。” 周砚辞微怔,原来父亲对祁年抱有如此高的期待。 想想倒也有迹可循,严峥嵘对自己严苛对别人同样如此。自尊心极强,面子就 ', ' ')(' 是他的命。 当他的儿子,考第一名是理所当然,第二名是一无是处。 他需要祁年给自己充面子,所以才会严格要求祁年。好在祁年心大,不会被他辛辣的话语所中伤。 周砚辞垂着眼睛,一语未发。 严峥嵘也不需要他的回应,继续说自己的:“别的都无所谓,只要他别谈恋爱影响学习训练就行。” ', ' '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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