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六計走為上。求生的本能激發出極大的力量。雲子風蹬地借力站起身來,搶步奔到掀翻的火盆邊,向陳熾那邊踢起燒紅的火炭,炭灰和火星濺到雲子風身上,他連忙撩起衣袖遮擋。陳熾卻不懼擲向他的炭塊,只是提著劍向雲子風這邊走來,映著紅色微弱的火光,像是從地獄火海中爬出的惡鬼。
雲海清在臥房中剛脫下外衣,聽見不知何處隱約傳來乒桌球乓的聲音,不由自語:「這麼晚了,誰還不安上地惡作劇?該不會又是子風那小子?」
雲子風獨居在靠近後山竹林的一處小院中,那裡的房子平日都是堆放些武器雜物,因他格外喜歡那裡,其他人拗他不過,也就依著了,也好讓他將東西看著些,免得要賊人竊走。以往雲子風為了制笛,砍了後山好些上佳的青竹,連喜怒不形於色的師父都怒了,將雲子風用他砍下的竹子抽了一頓。往後就經常能聽見雲子風在他破舊的房中踢里哐啷削竹做笛。如今大晚上又不知是搞出些什麼新的花頭,真不讓人省心。
他正準備再穿上衣服過去查看,房中蠟燭火光一閃,一個人推開門闖了進來:「大師兄!」
雲海清皺著眉看來者,他的二師弟雲子墨,開口教訓:「子墨,別這樣冒冒失失的,進門之前也不敲個門,須知禮節——」
「不是的,大師兄,子墨有急事,抱歉失禮。」雲子墨回身把門關好,抹了抹額上的汗珠,才說:「大師兄,我今天下山採辦,晚上回來時,在山下偶見陳若合娘子和一名漢子摟摟抱抱!」
「……」雲海清一時也不知如何應答,只看著放在桌上的蠟燭結出的燈花。
「天色太黑,那漢子也看不甚清楚,不像邛崍派的人,個子挺高,瘦瘦的模樣。大師兄,雖然你的婚事也要三年後再提,可也要提防著不要受些水性楊花的婦人之騙,不若就不娶算了,留在邛崍派中,子墨也會陪著師兄……」
「住口。二弟,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?」雲海清沉聲道,背手站在房間中央,皺眉看著雲子墨,如神仙立在雲頭睥睨,雲子墨明明比雲海清高出半頭來,此刻也彎腰縮背的,矮了一大截子。
「是子墨多嘴。可是師兄,陳若合那娘子不清不白,脾氣也古怪,又和來路不明的漢子糾纏的。那漢子可真是抱著陳若合,讓個不知情的看來,都以為是新婚夫婦……子墨說話難聽,就怕會對師兄不利,別無他想。」
「你操勞太多了,與其去猜疑陳若合,不如先關心下三弟,他還在灌縣牢獄之中。」雲海清轉過身,背對雲子墨,似不願再談,「夜已深,你請回吧。」
「……是。打擾大師兄休息。」雲子墨直搖頭。心知雲海清受那妖女蠱惑已深,只得躬身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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