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眾人還在如夢方醒的興奮之中,迦裹關城門外堆砌的石頭掉落,衛家軍已把城門打開。
衛淵踩著血流成河,遍地屍體的戰場走進城關,入目所見遍地墳塋模樣的堡壘……
進城關的將士們一個個表情難看,特別是衛家軍,這套陣法他們都不要在熟,只不過之前是他們在下面,如今敵人在下面……
衛淵無所謂地一攤手,苦笑道:「看來我家瑾給松贊造成極大的陰影,特別飛鴿傳書告訴噶爾·論欽陵如何布陣,中心處的將軍府變成瞭望塔,完美一比一復刻高仿。」
就在這時,公孫瑾與糜天禾、張太岳等謀士小跑進來。
當公孫瑾見到對方高仿了自己陣法,不由忘記腹語,激動的啊巴啊巴起來……
「別激動,這陣法好破!」
所有人不解地看向衛淵:「咋破?」
「海東青吃過虧,所以沒事就想如何破陣,我從他那學來的。」
衛淵笑著說完:「提前攻破城關,我們還有很多時間,今日大傢伙就好好休息吧,讓這群癟犢子在地底下,忍飢挨餓撅著!」
將士們打掃戰場,清點傷亡人數,同時在迦裹關內大擺宴席,喝酒吃肉,看得地堡里的忍飢挨餓,身上還有燒傷吐蕃將士看得一陣流口水。
次日,一大清早,衛淵讓人利用投石器,把在屎尿中浸泡一宿的稻草丟進陣中,之後再投擲燃燒瓶。
大火燃燒,惡臭的濃煙四起,衛淵安排將士利用俘虜做擋箭牌,推翻三個地堡,然後把點燃的稻草塞進去,並讓俘虜用大號扇子往裡面煽風……
一時間其連接地道堡壘內部的吐蕃士兵,被嗆得直咳嗽,雙目流淚,睜不開眼睛。
將士們手持盾牌,用潮濕的布料捂住口鼻,衝進去按照不同位置,掀翻二十多座堡壘。
此時對方才反應過來,用土將幾處地道堵死,不讓濃煙進入,隨著吐蕃將士能夠睜開眼睛時,最重要的幾處相互呼應的堡壘已經被掀翻。
做完一切後,衛淵將打了幾個紅差的地圖丟給公孫瑾。
「瑾,我的要求很簡單,三天,用最少的傷亡破陣。」
公孫瑾看了一眼陣法部署圖,特別是那幾個勾掉的位置,已經完全斷了堡壘與堡壘之間的相互呼應,本來就是這套陣法的創始人,公孫瑾對這陣法可以說是得心應手。
對衛淵自信地點點頭後,公孫瑾趴在地上,開始用筆在圖紙上部署戰略。
因為吐蕃過沒有猛火油櫃,所以只需用木板抵擋箭矢,外加讓重甲兵拿猛火油櫃壓制即可破掉對方堡壘。
火龍噴射而出,讓地堡中的將士無法用孔洞射出箭矢與刺出長矛,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所在的堡壘被掀翻……
短短一日迦裹關九百座堡壘,便被公孫瑾破了一半,作為瞭望塔的將軍府也在攻擊範圍之內,所以噶爾·論欽陵也進入了地道之中。
此時的吐蕃軍中的高級將領齊聚,對噶爾·論欽陵道:「將軍,為什麼敵人用陣法,就能將陛下的聯軍攔住,我們卻不行?」
渾身大面積燒傷,得不到妥善處理,有些地方已經腐爛化膿的噶爾·論欽陵長嘆一聲;「那衛淵上來用惡臭的濃煙阻擋本帥的視線,趁機拔掉幾個堡壘,又讓煙霧灌入地道,讓將士們暫時失去防禦能力,之後拔掉二十多處最重要的堡壘。」
「別看只有二十處,但卻如同鋼釘狠狠地扎在蛇的七寸,讓本帥原本準備好的十八種變陣,只剩下了兩種,沒有其他變陣,公孫瑾只要防禦這兩種就可以輕鬆破陣,最重要的是,我們沒有那種可以噴出火龍的東西……」
所有高級將領看著滿面愁容的噶爾·論欽陵,還記得這位吐蕃軍神,無論碰到多棘手的戰役都會從容面對,用最冷靜的頭腦去分析處理,在他們心中噶爾·論欽陵就是吐蕃的擎天柱,紫金梁,哪怕天塌下來這位軍神也能頂住。
可如今他卻露出這種表情,顯然已是徹底的山窮水盡,就連這位吐蕃頂樑柱都沒有任何的破局辦法。
「大帥,我…我們……」
「我這次叫你們來,就是讓你們從百姓送水,送食物,送箭矢的通道離開。」
「什麼?離開!」
眾將士紛紛站起身:「不,我們不走,我們要和軍神,和迦裹關共存亡!」
「軍神?」
噶爾·論欽陵自嘲的一笑,指著渾身狼狽的自己:「你們見過這樣的軍神?一個被衛淵打得體無完膚,毫無還手之力的廢物,怎可稱為軍神?」
噶爾·論欽陵起身對高級將領們一一擁抱:「公孫瑾其實今夜就能破陣,但他選擇了休息,他是在給我一個信號。」
「信號?」
「什麼信號?」
「讓我帶兵撤離,集結吐蕃百姓訓練成民兵。」
所有將領都是一愣:「為…為啥啊?那公孫瑾聽說對衛淵無比忠心,怎麼還會對我們放水?」
「應該是衛淵的主意,他這是告訴我,哪怕是帝國,他也不想濫殺無辜,他要迦裹關只是為了牽制松贊陛下的兵力。」
眾人無不緊皺眉頭:「衛…衛淵那傢伙滿肚子陰損壞,他會有那麼好心?」
「可能衛淵還有其他目的,但目前對我來說,他這個舉動就是天大的恩賜,為了更少的吐蕃百姓死亡,我們必須照辦。」
噶爾·論欽陵無奈地苦笑:「衛淵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陰謀,而是他的陽謀,哪怕知道他有更大目的,可我們也要按照他的思路去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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