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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孤一直在找你。」宗隨泱坐在玫瑰椅上,捧著裴溪亭從庫房裡精挑萬選出來的一隻雕玫瑰花的湯婆子,淡聲說,「你是天字第一號的老鼠。」

「可我還是被殿下找到了。」李不言微微一頓,說,「是因為那夜在碧池,我暗自窺探了您的心上人嗎?」

宗隨泱沒有說話。

「元和太子在天有靈,一定倍感欣慰。」李不言回憶道,「他當年總是擔心您的婚事沒個著落,決計想不到如今不僅有了能入您眼的人,他還入了您的心。」

宗隨泱說:「含冤而死的人哪有什麼在天之靈,遑論還是被自己最為親近信任的近侍誣陷。」

李不言沉默良久,倏地嘆了口氣,說:「可我苟活於世,就是為了報仇。您既然一直沒有放棄為元和太子申冤,也知道當年之事是我所為,就應該順著這條線查到了我的往事。」

當年王畏借御史之權彈劾檢舉了不少人,其中,因為他不顧名聲、前途彈劾了自己的座師——戶部尚書李仲以權謀私、貪瀆庫銀而得了個「大公無私」的美名。此案後,王畏並未被牽連,反而升官一級,獎其公私分明,可李家卻一夜之間淪為地獄,李仲問斬,男丁流放,女眷為奴。

「祖父兩袖清風,清正一身,當真貪瀆了嗎?」李不言搖頭,笑著說,「不過是因為王畏知道祖父因幾次上書反對當今陛下修建行宮,認為先懿賢皇后掌管後宮不力、以致鋪張奢靡而招致上頭不待見,便在祖父要上書彈劾自己以權謀私前先下手為強罷了。」

他微微一笑,說:「殿下明察秋毫,必定清楚,我所言不假。」

宗隨泱看著李不言,目光冷淡。

「李家所有人都通往人間地獄,唯獨多年在外求學的我逃過一劫,我是苟活於世的罪臣之後,可我李家無罪啊。我做假身份、淨身入宮,歷經艱辛成了鳳儀宮的灑掃宦官,借著鳳儀宮這座踏板進入東宮,一步步成為元和太子的近侍,就是想要為祖父伸冤平反,可漸漸的,我發現這是妄求。」李不言露出一記意味不明的笑來,「讓高高在上的皇帝承認自己縱容奸佞、冤枉無辜,何其艱難——殿下,您一定和我感同身受吧。」

宗隨泱沒有回答,李不言也不失望,不急不緩地說:「我無法伸冤,我只能報仇。可我明白,只要元和太子在就很難扳倒王畏,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而如果等到元和太子登基,以他的脾性更是絕不會忍心將自己的親舅舅打下牢獄。所以,我最終變得絕望,想出了那樣破罐子破摔的一招,但我萬萬沒有想到,陛下對自己的太子如此不滿意。」

毒香囊無法殺死熹寧帝,卻能夠讓他頭痛欲裂,這是螻蟻的報復。等事情敗露,李不言會被千刀萬剮,他已然做好了準備,只是無比渴望這件事會提醒熹寧帝,自己身旁還有一把骯髒的刀,必須尋找機會除掉他才能避免自己清名受損。

可出乎意料的是,熹寧帝竟然真的「上當」了。

元和太子弒君犯上?不然。熹寧帝心中存疑,可他卻恍若不察,做了順水推舟的那個人。

「後來,我甚至懷疑,當年我做假身份一路籌謀的事情,咱們這位陛下都看在眼裡。」李不言攤手,鐐銬發出聲響,「我是他刺向元和太子和王家的一把刀,就如同當年,王畏是他刺向我祖父的一把刀。

李不言從來沒有想要元和太子死,可元和太子還是死了,他心生恍然,趁著那一場大火跑了,回頭卻看見了被宗隨泱從火場裡抱出來的小皇孫。小孩子的哭聲悽厲非常,至此,李不言再無安眠之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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