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天,小雪紛紛,他看得眼澀。
第二天,又是雪,他叫護士給他裝一點在碗裡,他想摸一摸。
第三天,他開始嘗試下地,不顧護士的勸說,卻一次次摔在地上,膝蓋青紫得腫了。
第四天,他能走一小段路了,窗外的雪依舊沒完沒了。
第五天,城市下了一場最大的雪,似要把紛紛攘攘都埋藏了,把回憶也埋了,他強忍著疼痛,扶著牆,一點一點的往外走去,鑽心的疼在腦髓里竄動著。
他扯著笑,笑自己都這個時候了,還要念著她,念著如果她哥哥沒有接納她,她一個人要怎麼過,還想著要把她帶回來,怕她餓死,冷死,無人問津。
什麼溫柔謙遜,呵…不想裝了。
若真碰到她,他就囚禁她,剝光她,□□她,哭了最好,罵他是個瘋子更好!強迫到讓她絕望!讓她胡言亂語!讓她那麼絕情的離開他!
他已經走到了大街上,單薄的病服擋不住寒風,雪一塊一塊的砸在頭上,冷意從腳跟向上,再匯入大腦,額頭反而熱得像是在燃燒。
他還要走,他要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抓回來!
「砰。」
是重物砸進雪堆里的聲音,沉悶的,重重的。
他還是倒了,臉埋進雪堆子裡,全身乏力的他一次一次地撐起胳膊,又一次一次地摔進雪裡,雪落在他臉上又被高溫融化,成了水流,近眼一看,還以為他在流淚呢。
他又不會哭。
身體裡,好像住滿了雪。冷得他輕輕發抖,於是眼眸合上,身子被一片片雪花埋葬,壓死了他的眼皮,壓死了他的呼吸。
他想,或許他要死了。
也或許...他已經死了。
他抖了抖手上的雪,以絕望和頹喪,重重握緊拳頭。仿若抓緊了過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弔唁。
兩秒後,再以無力的姿態,輕輕的,輕輕的鬆開了。
嗯。
宋輕輕不愛林涼。
所以苦求是場徒勞。所以直截了當地說不愛。所以不留餘地的離開。
整整四天,那四天,雪由小變大了,路上阻礙也大了,但她真的沒來過。
患難見真情。他想他明白了。
人最不能原諒的,莫過於被迫從真誠的熱情中醒悟,明白過來那個曾令他們寄託了全部希望的人,正是他們失望的人。
她的心,真狠啊,怎麼就這麼狠呢。
宋輕輕...
行吧,放棄吧…那就都放棄吧。
人群潮潮湧來,議論著打量地圍住了他。
錯過明明僅僅兩個字,不知為何,背後的過去和現在卻讓人無比的心酸。
正跑去醫院路上的宋輕輕聽著不遠處傳來驚呼聲和議論聲,混雜入耳,停下腳步一看,人群已經圍成一團了,她什麼也看不見。她抿抿嘴,暗罵自己不要看熱鬧,林涼哥哥還在等著她呢。
於是轉了身子,不再觀望,直徑便往醫院裡跑去。
沒有人。
她呆愣了幾秒,立馬便想他或許是回出租屋裡,於是又疾跑著,想打車回印玉小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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