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房先生眼珠子轉了轉，面上笑容漸濃。

「原來夫人是為此而來，著實頗有雅趣。不過，小的聽夫人這意思，應該只是好奇胭脂的製作流程。」

他看了看明素簌的神情，發覺她並未反感，接著道：「既然只是為此，何故要買下一整個綺煙閣，這樣可不划算。夫人若是只買下綺煙閣的工坊，會省事不少。」

他說完，眸中閃過一絲暗芒，笑著補了一句：「當然，這只是小的一些拙見。小的接觸商貿之事多年，不知不覺便養成精打細算的毛病了。」

「工坊？」明素簌挑了挑眉，很是意外，似是經他提醒，才想到還可以這樣。

帳房先生見她來了幾分興趣，忙道：「綺煙閣的胭脂皆產自那裡，夫人只要單買下工坊，便可滿足您的要求。而且，這樣一來，您還不必為著經營一家大型商鋪而操心勞神。」

「聽著好像挺不錯的，」明素簌揚唇，朝藺昭淮看去，「你覺得如何？」

「全憑夫人定奪。」他抬眸輕掃帳房先生一眼，莫名笑了笑。

帳房先生被他這樣一看，心中略感怪異，但他更清楚，自己這番話起效了。

他語氣掩飾不住喜悅：「既如此，擇日不如撞日，夫人今日有空便可去那裡瞧上一瞧。」

帳房先生雖是在問明素簌，但他的餘光，卻若有若無地瞥向藺昭淮。

眾所周知，朝中官員每月的旬假有限，像藺昭淮這樣的，閒暇只怕是更為稀少。他今日難得休假來此，若是不把握好，還不知要再等多久。

有些人已經快等不下去了。

本以為明素簌還會像方才那樣，痛快地答應下來。然而，兩人聽完他的話，相視一眼，便沉默地看著他。

帳房先生略感無措，小心翼翼問道：「二位可是不方便？」

半晌後，藺昭淮搖搖頭，笑道：「方便是方便，只是，你好像忘了你來這兒，本應做什麼。」

帳房先生如夢初醒，猛地敲了下腦袋，忙點頭道：「是小的倏忽了，小的這就開始。」

言罷，他捧起手中書冊，開始照本宣科，講著綺煙閣的財務情況。

但他講得磕磕絆絆，並不甚清晰。本來，他就志不在此，根本沒有準備一二，而且……他本就不是這方面的料。

帳房先生越講越潦草，一門心思只想早點講完。看他們方才的態度，應該是打算買工坊。等他一講完，這兩人就會點頭答應，被他哄騙出去。

所以，眼下他講的這些，只與綺煙閣的經營有關，與工坊並無關係，其實壓根不重要。

正當他要草草收尾時——

「夠了，」驀然，明素簌冷聲叫停，「你出去吧。」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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