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蘊忽然道:「他叫明赫,衛明赫,是父親取的名字。」
衛辭愣了下,繼而將她抱得更緊。
他何嘗看不出,老師這一去,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明明在下,赫赫在上。天難忱斯,不易維王。(①《詩經·大雅·大明》)
倘若恰逢明主,案情自是會大白於天下,如果不能……天命自有懲罰。
……
深夜,宋宅再次有人拜訪。
是裴牧。
宋蘊無法下榻,衛辭便落下床幔,在窗邊飲茶作陪。
裴牧來得匆忙,也沒忘帶來賀禮,大大小小的箱子,讓人一股腦兒的放進來。
他左右打量了一圈,沒找到小娃娃的蹤跡,才遺憾的收回視線,道:
「大理寺不乾淨,裡面什麼牛鬼蛇神都有,這樁案子怕是要審上一陣兒。」
衛辭看了眼垂落的床幔,不由得擔憂。
聽聞會試舞弊案已經交到了大理寺手中,如果大理寺的官員有問題,想要為老師翻案,難上加難。
裴牧又道:「不過孤已往茲陽去信,急召陳不遜回京,有他在,許是還有幾分希望。」
宋蘊心中稍安,提醒道:「殿下,地方官員無召不得入京,皇上那邊……」
「無妨,此案事關重大,只靠大理寺那群無用的棒槌定會辦成冤案,陳不遜進京是早晚的事。」裴牧說罷又提起案情:「說來也怪,宋院長考卷上的字跡與他親手所書一般無二,浮票也能對得上,其他舉子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,只是答案極其相似……可以說,證據確鑿。」
字跡、浮票,乃至浮票上的信息與印章,完全能對得上,若非裴牧信得過宋柏軒的為人,只怕也要以為,金安府的舉子膽大包天,以如此方式舞弊求功名。
衛辭聽罷便驚愕出聲:「不可能!這絕不可能!」
裴牧抬眸看向他。
衛辭深吸一口氣,從懷中取出一張浮票,沉聲道:「官差要走的浮票,是我偽造的,不可能跟考卷對得上。」
他並不知道宋柏軒將浮票放在何處,但那些官差兇惡霸道,宋蘊又在緊要關頭,實在不便與他們糾紛。
再加上浮票事關宋柏軒清白,決不能輕易交給他人,他才起了仿造的心思。
「以防萬一,當時我偽造了兩張一模一樣的浮票,做舊了些,一張交給那兩個官差帶走,另一張還在我手中,」衛辭冷笑,「如果是從我手中拿走的浮票,絕不可能與考卷對得上。」
裴牧意外的看了眼衛辭,書呆子竟也有這心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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