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榻上的宋蘊疼得滿頭大汗,臉上毫無血色,衛辭急得躥起來,止不住的往外看:
「穩婆怎麼還沒來?燭下呢?燭下!」
院子裡亂糟糟的,宋柏軒被抓進了大理寺,宋蘊動了胎氣即將生產,兩個主心骨倒下,下人們都慌了手腳。
衛辭在產房中急得團團轉,一會兒給宋蘊擦汗,一會兒給她餵熱水,等穩婆和大夫終於來到時,他已急出了一身汗。
穩婆姓劉,是京城少有的聖手,從她手中誕生的嬰孩沒有近千也有七八百。
劉穩婆到來後,有條不紊的安排下人們去準備吃食、熱湯,將無用的人全都趕了出去。
衛辭卻死活不肯走,劉穩婆氣得急眼:「這位郎君,產房髒污得很,血氣沖天,十分不吉,會衝撞了你。」
「娘子生產是喜事一樁,何來衝撞一說?你只管為我娘子接生,其他的事我自有分寸!」
衛辭半跪在床榻邊上,緊緊地攥著宋蘊的手,毫無懼意。
見他不肯離開,劉穩婆只得看向宋蘊:「夫人,女子生產,沒有郎君在一旁守著的道理,他是男子,到底不方便。」
宋蘊看向衛辭,後者立刻說道:「娘子,是父親讓我守著你,無論是何原因都不得離開!」
宋蘊很清楚,這些時日來,哪怕宋柏軒從未提起,他的內心也在時時刻刻受著煎熬。
當年只因他一時疏忽,非但錯換千金,與血脈骨肉分離,還未能趕上亡妻的最後一面。
他不想讓這種風險再發生在她的身上。
念及此,宋蘊只好道:「劉娘子,不必管他,他雖是男子,卻也是我的夫君,無須避諱太多。」
「這……」劉穩婆臉上儘是為難,此事是前所未有,但主家都不介意,她也沒其他法子。
「罷了,夫人的生產之事最要緊,」劉穩婆說罷,當即吩咐隨性的丫鬟,「小荷,去端盆熱水來。」
「夫人,來,吸氣——,用力……」
劇烈的疼痛讓宋蘊控制不住的叫出聲,汗水打濕了額前髮絲,她整個人如同水洗過般狼狽。
衛辭緊緊地握住她的手,心中湧出無限悔意,早知女子生產這般艱難,他當初說什麼也該守住界限。
可如今說什麼都遲了。
劉穩婆一次次催促宋蘊用力,但一個多時辰過去,還未瞧見胎兒將娩出的跡象,她不由得著急:「夫人,再用力些!腹中胎兒憋久了怕是要不好!」
宋蘊再次用力,可過去了大半個時辰,胎兒仍在腹中。
劉穩婆急得團團轉,一盆又一盆的熱水端進來,產房裡十分凌亂。
眼看著劉穩婆似是技窮,衛辭連忙將大夫請了進來,匆匆診過脈後,大夫迅速寫下兩張藥方:「夫人是頭胎,生產格外艱難些,速去熬一碗催產藥,但這藥傷身,生產後還需立即服用一帖止氣湯,還請郎君派人一併熬出來溫著。」
聽他提起「催產藥」,劉穩婆瞬間變了臉色:「郎君,這藥可用不得,能催產是真,可對女子的身體也有大妨礙!」
衛辭一臉緊張的看向大夫。
大夫皺眉道:「妨礙不大,只是日後許是會不易受孕,仔細養著也並非無法補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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